仨人中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于四叔。
他先是看了宁成文一眼,脸上绽出一个极其少见的笑。
随即从袖口摸出一贯铜钱,直接扔到了那些人面前:“给大家沾沾喜气。”
宁馨这才琢磨过来,为啥这帮人报完信儿不走了。
敢情是等钱呢。
得亏车上还有于四叔这么个懂些人情世故的。
不然她和她那个抠爹,怕是今天就得在县城扬名。
——县案首是个死抠门的吝啬鬼。
越靠近榜下人越多,四人只好从驴车上下来,步行去看榜。
于四叔本来安排李贵看着驴车,但李贵不干,也要跟着去。
第一场头名可就是他给看的榜,这县案首的榜他咋能不看看?!
驴车被寄存在了一旁的馄饨摊上,李贵还没开口,那掌柜看见宁成文就笑起来:“是宁案首啊,您去看榜,驴我给你看着!”
宁成文当街救人的义举早已经在县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如今他又考了个县案首,加上他又生了张一见难忘的俊脸,当然谁都认识。
四人到的时候,榜下已经围了一堆人。
到这儿就没人管你是谁了,大家都使劲儿往里面挤。
宁馨长得太矮,挤进去只能看别人的腰带,臭烘烘的。
她差点给憋死,还是李贵先反应过来,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她被李贵扛着,她爹被于四叔拎着,四个人折腾了半天总算是看到了榜。
第一名宁成文,和后面的考生之间隔了好大一片的空白。
这也表达着县案首和其他人之间的区别。
考不了第一,那就算考了第二第三也没人记得了。
宁馨正在这儿感慨,有人却根本不在乎这个。
“爹!我考中了!考中啦!”一个灵活的黑猴从人群中蹦的老高。
宁馨看了一眼,才觉得眼熟,就见对方喊她爹的名字:“成文!我也考中啦!”
是宁成文在社学的同桌魏凌。
这人本来长得就不白,不知道这几天又干了啥,脸黢黑人干瘦,像个黑猴似的。
宁馨又在榜单上扫了一眼。
霍,魏凌的名字写在最后一张榜单的最后一位。
跟她爹属于是前后呼应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运气是真的好。
从人群中挤出来,这魏凌就笑嘻嘻的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