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乾清宫,御书房,
隆泰帝高坐榻上翻阅有关新政的书册。
适时有小宦官叩门通传道:“内阁首辅任大人觐见。”
“宣。”
任承峻步入房来,跪地叩首道:“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能,不必多礼了,赐座。”
身侧戴伦便搬来小凳与任承峻,道:“给,任大人快就坐罢。”
“多谢戴公公。”任承峻向戴伦点头回道。
任承峻与隆泰帝年龄相仿,又有心怀万民,不为己身的情怀,隆泰帝早就将他当作有着共同理想的朋友一般。
“至能,今日方才初三,朕本不该宣你来此,但新政已该有所作为。”
任承峻回道:“陛下如此勤政,是天下百姓之福,臣哪有脸面在家中偷闲。”
隆泰帝摆手道:“不必再恭维朕了,朕让你来此,是想与你商议新法之事。
赋役之变革,应徐徐图之,但如今并不只有赋役,其余商税,渔税,铁税,盐税,皆是乱象丛生,尽是贪官污吏,朕应如何来肃清,又该如何铺垫新法推行。”
任承峻思虑了阵道:“禀陛下,臣以为江南富庶之地,应上缴赋税远超其余省,可收取上来的赋税甚至不如山东。”
“江南世家大族林立,是推行新法最困难之地,先难后易,显出成效来,朝堂上反对声定会渐渐稀少,便会有更多有识之士支持此等利民之法。”
隆泰帝颔首道:“浙江,福建,南直隶倒是该先整治。”
又问道:“那至能,你以为应先除去哪般杂税乱象。”
任承峻回道:“盐铁历来为专营,其中以盐商乱象最为严重,各地私盐层出不穷,更有贿赂官员寻求庇护,进而扰乱朝堂,实乃我朝一大害。”
隆泰帝有些犹豫,“那些盐商朕亦知晓,可他们世代为盐商,当年先帝出兵北上之时,是他们供给钱粮以作军费,才能换得刘宋如今太平安稳的天下,若是……”
任承峻见隆泰帝踌躇不定,力荐道:“陛下,即便他们拿出些银子以充军费,可那些银子不同样是从劳苦百姓身上挖来的。”
此言一出,让隆泰帝有些清醒过来,为君怎可这般心慈手软,曾经他可是吃过亏的。
任承峻再言道:“况且此等新法执行下去,将会损去多少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祖上亦有不小的功劳,才能使得他们今日这般势大。”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