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贾蓉返回府上,由晴雯,香菱伺候着沐浴。
此时香菱一如往常的去收拾,清理浴桶,却是被晴雯拍了下手背。
香菱吃痛,缩回了手,抬起头一脸委屈看着晴雯。
晴雯自是羡慕她最后一夜还能伺候大爷,也没有好气,道:
“收拾什么,你去伺候爷啊,放在这我收拾。”
香菱哦了声,起身转向贾蓉,为贾蓉换上干净的里衣。
适时,晴雯也整理完毕,叫来小丫鬟与她提着一应物事往外走,又回头对香菱道:
“夜里把大爷伺候好了。”
香菱红着脸低头又哦了声。
晴雯见她呆呆的样子心里着恼,叫了句“闷茄子”,而后才出了门。
两个小丫头之间的争斗,贾蓉也以为有趣,并不去干涉她们。
屋里只剩他与香菱两个人,贾蓉便牵起香菱的手道:
“走,去歇息罢。”
虽是被嬷嬷们教了许多,此时香菱还是紧张的很,贾蓉拉着她往前走,她也没迈开步子。
贾蓉回头看她,见香菱低着头,耳根都有些发红,他回身走到香菱面前道:
“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说罢,贾蓉便弯腰将香菱抱了起来,大步向前,放在了帷帐香榻边,两人并肩坐在榻上。
贾蓉想闲聊几句,缓解她的情绪,将香菱的手拉到自己腿上,开口道:
“今日是爷的不对,不该拿你来挡箭的,若不然今晚也不用委屈你了。”
香菱轻声回着:“爷,不用这么说,我是爷的人,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顿了顿香菱又说道:“不过爷还是不要出去偷吃了,奶奶那样贤惠会伤了她的心。”
似是怕贾蓉不悦,香菱又弱弱地补了一句道:“是奴婢冒昧了,还望大爷不要奴婢的生气。”
贾蓉偏过头,见香菱臻首微垂,脸颊不抹而红甚是讨喜,笑道:
“怎会生气呢,你这般为奶奶着想,我该高兴才是。”
贾蓉伸手拦香菱入怀,笑道:“那今日就由你替奶奶效劳了。”
香菱心知今晚该自己服侍好大爷,虽是恐惧还是鼓鼓气,自己解着扣子。
贾蓉又将她抱起放在香榻中,两侧的帷帐垂了下来。
来至香菱面前,见她身着月白圆领袄子,一席月白长裙,美眸盈盈如水,额前一点胭脂记,更点缀出楚楚动人的模样。
贾蓉温声道:“我来吧。”
“怎能让爷来伺候我,应是我伺候爷的。”
“这种事哪还用分得那么清楚,不要乱动。”
不多时,香菱的嘴便被堵住了,帐中传出阵阵嘤哼。
已入深夜,临近十五,圆盘高挂于天,月光皎洁如银,似是恰巧射入房内,羞的月盘躲进阴云中。
房内烛火跳动,随着一滴烛油底落,帷帐中又归于平静。
却是未过一刻,再奏新乐。
有言道:云情雨意两绸缪,恋色迷花不肯休
……
翌日,荣国府,
紫鹃服侍小姐穿好衣物,雪雁端来一碗药汤。
望着小姐红肿的双眼,紫鹃倍感心痛,不知是为老爷生病而难过,还是为宝玉的不作为而难过,或许这答案黛玉也未曾能分辨的清。
接过药汤,紫鹃对黛玉道:“小姐,先喝了这碗药汤罢。”
黛玉一勺勺喝着,往日里苦涩难饮的药,此时好似也不比她的心里苦,竟尝不出几分味道。
适时外间有人来传话,周瑞家的过来提醒道:“林姑娘,是时辰该动身了。”
林黛玉答了一个好字,缓缓起身,由紫鹃披上大裳,一步步走出门去。
今日府上的人都起了个大早,知是送老太太最疼爱的黛玉南归,都是不敢怠慢,各司其职。
各院姊妹也是早早来迎,一并送黛玉到乘船码头,而此时凤姐儿院却是一片哄闹。
在院中便可听到有人破口大骂,“那个下流种子这个时辰还没回来?他怎么不死在别家媳妇肚皮上?我看一会老太太来问他怎么交代。”
忽得有小厮疾步来报,“琏二奶奶,琏二奶奶,琏二爷回来了。”
“哼,还知道回来。”
贾琏一脸疲倦的步入屋内,当先便看到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妒妇,转头问平儿道:
“平儿,爷的行李可准备好了?”
平儿瞧了奶奶一眼,见奶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答道:
“都准备好了,已经由下人先送过去了。”
贾琏并不看凤姐儿一眼,准头便道:
“那就好,我这就走了,照看好自个吧。”
最后这句不知是说给平儿听的,还是说给王熙凤听的,他不作停留大步出了院。
高门大府乘船出行,自是不必平头百姓一般挤码头。
一架两层楼船靠在岸边,岸上之人尽被清理在外,都候着贾府人到来。
一排长长的车队驶出城门,靠近的百姓尽皆避让。
道边有百姓议论着,“这是谁家府上,出门竟这般排场?哪府王爷也不过如此了吧。”
“嘘,小点声说话,头前没看见那个旗子,这是贾府的车队,你也敢瞎嚼舌根。”
“哪家贾府?”
“你到底是不是京城人,京城里还有哪个贾府,自是那个一门双国公的贾府啊。”
路边的话,顺着窗飘入黛玉的车架里。
是啊,这是贾府,不是她该在的地方,她的根在林府,那才是自己该在的地方。
下了车,岸边却是有两群人,贾府这一群她自是认得出,可旁边还有一群人。
紫鹃望过去也觉着奇怪,喃喃道:“不该啊,这是贾府的船,怎会还有外人来乘,小雪雁去打听下那边是什么人。”
“哦。”小雪雁听话跑过去,拉拉这个,问问那个,又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
“小姐,你绝对想不到谁和我们一同来乘船的。”
紫鹃实是无语,这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看气氛,还玩闹些什么。
“快说吧,别卖关子,谁和我们一同坐船。”
“是小蓉大爷,没想到吧,这次我们回扬州是不是不用担心路上的吃食了。”
听闻此言,林黛玉脸上倒是没几分变化,紫鹃却是有些变了脸色。
“你说的可是真的?”
雪雁委屈道:“自是真的,我还看见了上次送我们去酒楼的那个大姐姐,不信紫鹃姐姐你去看看便知了。”
紫鹃心想,这是天赐良人吗,小姐正需要一个有能为的人,否则一旦老爷去了,林府一府之事小姐哪打理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