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纪子昇怔怔地问道。
“邵倾是我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魏苍呆愣地望着远处海域,飘忽的声音十分笃定,“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她,直到敦皇会所那晚,我见到邵倾便知道找到了,她笑起来的样子跟十四年前一模一样。”
十四年前……
妹妹……
记忆像洪水般涌进纪子昇的脑中。
十四年前,在魏家碰到的女孩让他念了足足七年,是他孤独的异国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包括魏苍从房子里跑出来,喊了一声‘妹妹’……
魏苍还在继续,“当时,邵倾生病起了满脸疹子,她母亲走投无路只好去魏家讨钱给她看病,我给了她一颗棒棒糖,她摘下口罩笑出两颗梨涡,那个场景我永远都忘不了。”
纪子昇脑中嗡嗡作响,竭力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十四年前魏家院子里戴着口罩的女孩是邵倾?……不是舒欣吗?”
“怎么可能,舒欣小时候被寄养在外省的爷爷家,后来才转到邻海。”魏苍淡淡道。
纪子昇身子一晃,整个人后退了两步。
难道错了?
全错了?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脏却烦乱地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不信,这些都是你以为,你没证据。”
魏苍冷笑了一声,满是悲凉,“证据?我们家那个老头就是证据,他一直知道邵倾是他女儿,但他不想认,这个女儿唯一的作用就是脐带血,”他缓慢地收回视线,眼眶瞬间红了,“邵倾的脐带血,治好了我小时候的白血病。”
此刻,纪子昇的心彻底沉到谷底,像是浸泡在眼前漆黑的海水里,冰冷无望。
最爱的女孩就在身边,他却不知道,还把她推开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视线直直落在海平线上,海上船灯像一支支锐利的光剑,直插他的心脏。
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几乎让他完全丢了思考的能力,更忘记了什么是疼痛。
龚菲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魂来,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邵倾……我的好邵倾,那么好的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抬起眼看到纪子昇挺拔的背影,月光洒在他身上,清冷到无情。
霎那间,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龚菲跑过去,使出全身力气,将拳头一下一下砸在纪子昇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