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次辅张白圭的府邸中,也正有一场关于当下形势的对话。
作为张白圭的独子,照理说,张润修应该能享有其他人难以想象的政治资源,只要入仕,父亲的门生故旧,哪个不得给他这个小师弟些许扶助。
可实际上,张润修在国子监学习多年,张白圭却一直不允他参加科举。不成进士,便无法入仕,张润修自暴自弃之下,每日胡混,张白圭却也不曾出言管教。
所以,今日被父亲唤至书房,张润修心中揣揣,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父亲要斥责自己?
当然,这种无甚意义的猜测很快便有了答案,张白圭面对自己独子之时,满面笑容,哪里像对儿子有什么不满的样子。
张白圭初至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一把三尺美髯打理的油顺光滑,在这金陵也是远近闻名的“美髯公”。因是在家中,不穿官服穿儒衫更显得他气质儒雅。
这般的样貌,便是没有这腹中笔墨,也足以让无数高门贵女心甘情愿招他为婿。
“润修,近日你与燕王世子交往甚密,陛下下旨擢马三保为礼部员外郎,他作何反应?”
张润修将那日马三保与燕王世子闹翻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结尾之时,还加上了一句自己的见解。
“依儿子看法,两人一唱一和,只是想借机让此事与燕王府撇清关系而已。”
“还算不错,能看出两人只是面上不和,只是马三保身上有着不可磨灭的燕王府印记,可不是这样便能轻易抹去的。”
“那这般做法岂不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坦白说来,就是如此,不过他们也别无选择。说到底,陛下与燕王的对垒,陛下占尽优势,如今不用些猛烈的手段削藩,只是我们这位陛下比较爱惜羽毛罢了。”
“为君之人如此在意名声,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说完这话,张润修自觉失言,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他面无愠意,才放下心来。
“这也是为何先帝是开拓之君,陛下却只能守成了。”
“妄议君王,是不是不太好?”张润修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白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只要朝堂仍在,君臣之争就不会结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为君之道,可不是一朝掌权,便能肆意妄为,朝堂中的诸多势力,都需要小心均衡,庙堂平衡术能大行其道,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张润修面上满是惊诧,“父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