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跪得安稳,难得有这样磨砺心性的遭遇,闭上眸,将京中自己所熟知的官员脉络又梳理了个遍。
跪倒是没什么,就是两餐下来,连口水也喝不上,实在是受累。
到中午时分,她又听见外头有动静。
听声音是大娘子房中的温嬷嬷在和守门的争执。
温嬷嬷有些威严,被放了进来。
连温嬷嬷都进的如此困难,想必早上那丫头多半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人。
温嬷嬷提着篮子进来,看见大姑娘真在席上跪了一整夜,又跪得如此笔挺,当即跪到她身边来,将篮子里的几块糕点和茶水都拿了出来。
似是有些心疼的意味,话也说的关怀。
“大姑娘在这里受罚,整日夜里一口水也喝不上,真真是受了大罪,大娘子惦念大姑娘受苦,特叫奴来探望大姑娘。”
她们大娘子决计说不了这样妥帖的话。
李宴答她的话:“大娘子有心了。”
“姑娘吃些喝些,二公子也说要等着大姑娘去查他的功课,你可千万撑下去,总要将这几个时辰再熬过去。”
李宴拿起那茶水喝了一口。
笑:“劳大娘子挂怀,不妨事,等我安置妥当,自去瞧朝弟。”
温嬷嬷哎了两声,放下东西走了。
李宴靠着这些糕点,撑到了天黑。
新归家的李管妇奉着主君的命来瞧她,拿着钥匙给她放行。
祠堂门口,她家阿朱眼圈哭得通红:“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李宴只起身那会儿揉了揉膝盖,久不跪罚,有些酸软,却一点事也没有,还能正常行走,遂以点了点这丫头的脑门。
“哭个什么劲,小厨房开火了没,你家姑娘我饿得慌。”
“开了开了,你想吃的米粥都备下了,姑娘,你真没事吗。”
怎么姑娘跪了一整日,像是一点事也没有,走得比她还快,她还备了一堆药在屋里,只待给姑娘擦拭。
李宴回了梧桐阁,没先擦药,用了膳后,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
到屋檐下一看,那里伫立着两个外男,一高一瘦,瘦的那个看着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和她院里的慧儿这些丫头打成一片,嘻嘻哈哈,讨论着什么头油事宜,哪儿的行货最是便宜,将慧儿哄得笑着合不拢嘴。
倒是那个高的,像是有些不耐烦。
阿朱从屋里出来,看见自家姑娘站在那里,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