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慢慢蹲下来,曲指轻轻叩击着朱仕壥头上的王冠,笑着说道:“王叔先起来吧,还有你们,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也都起来吧。”
朱祁镇刚刚的怒意仿佛消散的无疑无踪,又是满面的春风和煦。
朱仕壥哪里敢起来,身后又有哪个敢动身啊。
就是朱成鍊,也不敢再有心思把皇帝当作自家人。
先前他以为,都是朱家子孙,自己虽不是皇家,可自己日后不出意外,那是要做亲王的。
亲王已是仅此于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也就比自己高出那么一级而已。
再加上他从未进过京,面过圣,在他这十几年的认知之中,代王府已是庞然大物,皇帝再怎么样,又能高到哪里去?
直到今天,朱祁镇的当头棒喝让他明白,皇帝和亲王之间,这哪里差的是一星半点,这差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朕也不是怪罪王叔和堂弟,王叔你自己扪心而问,你教子有方吗?”
“没有,臣,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朱仕壥现在哪里敢逆着皇帝的话。
“朕看也是,王府长子,小小年纪,言语轻佻,不识大体,你这个做父王的,仔细想想,可是尽到了责?
现在不管,难道日后非要弄出什么你代王府都兜不住的事情,然后让朕来管?”
“陛下,陛下教训的是。”
朱祁镇训完了朱仕壥,起身之后,转过头来就是朱成鍊。
对待这个便宜表弟,朱祁镇可以说是毫不客气:“朱成鍊,朕今日就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叫祸从口出。
朕知道,你是代王府的嫡长子,这大同上上下下都对你忍让三分。
可正是如此,你更要清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揣测朕的心思,更是大逆不道之事。
你也给这朕记住,大同不是你的,天下,却都是朕的。
给朕摆清自己的位置,要是再拎不清楚,口无遮拦,说不准,就得步了代简王的后尘。
到那个时候,朕就真的不得不狠下心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呀的一声,代王妃居然活活吓晕了过去。
朱仕壥也是肩头抖得厉害。
代简王是何人?
朱仕壥的爷爷,正统十一年刚刚薨逝的初代代王,朱桂。
要知道,那可是高皇帝的亲儿子,太宗的亲弟弟,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