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还是心有疑问:“你爹下地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急急忙忙,不长眼睛看路?”
“我,我要回去给我爹送衣服,爹等我的衣服……他要下地干活……”
“……”
这人继续抽泣道:“我若是不回去,我爹便没衣穿啦,下不了地。
我爹说啦,要是误了时间,他会打死我的。”呀?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不相信的。
朱祁镇勉强能够理解,接着问道:“你是说,你身上的衣服是你爹的呀?”
一帮人低头打量,果然看着这人穿着的衣物显得格外不合身,身上的袖子长了不少,下面乃是格外肥大的马裤……
看起来,滑稽的很啊。
“是”,这个小乞丐觉得这人没让人继续打自己,觉得,还是挺和善的,说到:“我家,我家只有这一件拿的出手的衣服,我穿着了,我爹就没衣服穿了。
我,我娘病了,我今日来县里,是来拿药的,耽误了时辰,要是下午赶不回去,我爹,我爹,呜呜呜……”
他一边哭着,一边将怀里油脂包着的东西有紧上三分。
一家只有一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这是,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
很明显,这依然超过了朱祁镇,邝埜,张辅的预料。
“你过来。”
朱祁镇突然开口。
这小乞丐瑟缩上前。
“你不要怕,耽误的时间,朕待会会让人骑马送你回去。”
朱祁镇尽可能的让他安下心,接着看了海别一眼。
海别满眼的不情愿,磨磨蹭蹭的将袖子里的油酥糕拿了出来。
朱祁镇使了眼色,不等开口,一旁的禁卫上手将半盒糕点拿给了这人。
小乞丐抽动下鼻子,不敢伸手去接,怯懦的看向朱祁镇。
“拿着吧,朕给你的。”
直到禁卫将糕点半强硬的塞进他怀里,他幸福的如同做梦一般。
小心翼翼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的抿化,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从舌尖充斥这全身。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这种幸福感,别说朱祁镇,邝埜,张辅这样出身的人也是没有过的。
唯一可能共情的,恐怕只有海别。
她第一次吃到宫里的糕点时,也是这般感触。
吃下一块回味无穷之后,这小乞丐将剩下的全都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