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灯已经恢复正常,空气陷入了死寂。
程砚坐在轮椅里一动不动,薄唇紧抿,沉冷的目光落在地面,像要在女人消失的位置凿出个洞。
程砚本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然而今晚,他亲眼看到一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甚至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
他回想起与女人几次见面的场景。
眼底深埋的幽暗越发明显。
这时候,一声轻响,五零二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程砚眼眸微动,抬起了头。
目光所及,女人身着白色毛呢大衣,手里紧握盲杖,白皙精致的脸被墨镜遮住了大半,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看着柔和又脆弱。
姜戈轻轻关上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
她顿了下,脸上露出了稍许疑惑。
她捡起那个东西,摸了摸,好像是个快递包裹。
谁的?
姜戈心里头刚冒出这个问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安静的楼道里毫无预警地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的。”
姜戈没想到楼道里有人,吓了一跳。
她睫毛轻颤,迟疑:“程先生?”
程砚嗯了声,没什么情绪,黑眸复杂地盯着她。
换成别人,估计这会儿已经吓傻了,第一反应该是质疑面前的女人是人是鬼。
但对程砚来说,是人是鬼已经无所谓了,他如今这样跟个活死人也没什么分别,相对于害怕,他更想知道消失掉的姜戈和眼前的姜戈是什么关系。
不是装瞎也不是人格分裂,而是,两个姜戈。
姜戈并不知道程砚心里在想什么,她在担心有没有踢坏包裹里的东西,面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就放在门口……”
“没事。”程砚拿回包裹,默了下,问她:“你要出门?”
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姜戈有点受宠若惊,慢半拍才应道:“……对。”
说完,又是一阵诡异地沉默。
姜戈总觉得男人今晚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赶时间,只得跟男人告辞:“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
程砚让开了路,目送她走进电梯,半响后,才面无表情抽回目光,回屋。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姜戈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可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