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完全不知母亲今天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只是一整天都没见着,粘着她不愿意离开。原哥儿自从开蒙读书之后,表达能力一日千里,每天都能向又林详细描术他今天怎么过的,学了什么,吃了什么,写了几个字,都一五一十的说个没完,叽叽喳喳的象只活泼的小鸟。
祖母祖父虽然很好,有堂哥做伴也很好,但是这些都比不上父母更要紧。
又林拿了点心,原哥儿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嘴里含着点心,还继续含含糊糊的说话。
朱慕贤急匆匆的大步进来,他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胸口象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喉咙生疼胸口象是要炸开一样。
可等进了院门,就听到屋里传来轻快的说笑声。
又林问原哥儿:“祖父罚你了没有?”
“没有罚,”原哥说:“祖父说我还小,又不是有心写错的。”
“那良哥儿呢?良哥儿有没有写错?”
“有!”原哥儿表功一样说:“他也写错了三个字。”
母子俩的声音里还夹着敏哥儿咿咿呀呀的声音,虽然大概他听不懂哥哥和母亲在说什么,那两个人也不懂他在表达什么,可是不妨碍三个人一起快乐交流。
朱慕贤悬在半空的心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实处。
他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声音。就在院子角落的花坛处,迎春花不知何时绽出了小小的一朵嫩黄,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是这样啊?”又林的声音又清脆,还透着一丝柔和:“那后来呢?”
屋里已经掌灯了,他站得腿都有些发酸,犹自不舍得动弹。
还是乳娘掀帘子出门,一眼看见了朱慕贤站门口,十分惊讶地说了声:“四少爷回来啦?”
屋里的声音当然停了,原哥儿蹬蹬蹬的往门口跑,象小炮弹一样重重砸进朱慕贤怀里。
又林没站起来。只是笑着抬起头:“回来啦?今天倒早了一些。”
灯光下她的笑容温柔。脸庞象是珍珠带着一层光晕一样。朱慕贤忽然觉得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心口,让他一时间呼吸不畅。
朱慕贤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都没有这一次这样清晰鲜明。
就象,他知道要和又林定亲的时候,拜了堂揭开盖头看到她的时候,怀了原哥儿那个时候,还有
有许多许多次,多得他记不清楚。
可是没有那一次象这次这样鲜明。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