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琪还待再说什么,方氏红着眼眶道:“莞琪,不要胡闹。这等大事,就是殿下也不能擅自做主。你别让莞宁为难。” 顾莞宁对太孙的影响力,顾家人当然都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此时更不能由顾莞宁出面,免得落人口舌。更不能惹来元佑帝的猜忌。 顾莞琪扁扁嘴,用手擦了眼泪,不再吭声。 顾莞宁冲方氏笑了一笑:“三婶,这里又无外人,四妹说什么都无妨。” 方氏早已挤不出半点笑容,凄然说道:“合该是你三叔命中有此劫数。你三叔刚被元主事弹劾,元家就被灭了口,你三叔自是嫌疑最大。左侍郎行事公正,从不徇私,亲自来‘请’你三叔。他问心无愧,便去了刑部。” 刑部这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元家被灭门一事,一日查不出证据是别人所为,顾海就得一日担着杀人灭口的嫌疑。 对方既有行凶杀人的手段,又岂会轻易被抓住把柄? 顾莞宁见方氏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沉重。口中少不得要安慰方氏几句:“左侍郎最擅查案断案,绝不会冤枉无辜。三叔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现在在刑部里暂住些时日,无人敢让三叔受气受罪。三婶不用担心。” 方氏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顾莞宁目光一扫,落到顾谨行的脸上:“大哥,三叔不在,府里的事,便得由你多多操心了。” 顾谨行如今蓄起了短须,比起往日少了稚嫩,多了成熟稳重,沉声应道:“二妹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祖母和三婶他们。” 一直没出声的太夫人,终于张了口:“你们先都回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宁姐儿说。” …… 长房三房的人都离开后,正和堂里便只剩太夫人和顾莞宁。 顾莞宁走上前,喊了声祖母。 太夫人打起精神,应了一声:“你身子要紧,不在府里好生养着,怎么跑回来了?以后可不能这般任性枉为了。” 顾莞宁也不辩驳,乖乖应下了。 太夫人默然片刻,才叹了口气:“真没想到,齐王这般心狠手辣。为了除掉顾家暗卫,竟下此毒手,灭了元家满门。” 顾海嫌疑最大,左侍郎自会严查顾家。顾家的数千暗卫,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顾莞宁冷笑一声:“齐王为了对付顾家和殿下,出手毫无顾忌,如此狠毒。只怕也令齐王麾下的官员心寒。” “再者,这样的行径,也瞒不过皇祖父。他越是出手狠毒,皇祖父越会心生厌恶提防,立殿下为储的心也愈坚决。” “齐王这是杀鸡取卵,自取灭亡。” 太夫人这两日心事重重,并未深想。被顾莞宁这么一说,倒是豁然开朗。 若以棋来喻,齐王这一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绝不是高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