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十分厌恶尖酸小心眼的吴氏。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吴氏渐渐老实安分,那份厌恶也散了许多。 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死了丈夫儿子又去了战场的可怜妇人。那凄惨的模样,让人看着心中恻然。 或许是怀孕的女子比往日更易感伤,顾莞宁的情绪波动也远胜往日。 顾莞宁定定神,喊了一声大伯母,吴氏死气沉沉,几乎毫无回应。 陪伴顾莞宁一起过来的刘氏,低声叹道:“公公的噩耗传至府中,婆婆当场气血攻心昏迷,之后醒来一直哭。再后来,便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这些日子,刘氏的日子也不好过。既要照顾吴氏,又要打理内宅琐事。还有自己的儿女要照顾,忙得脚不沾地。 顾莞宁略一点头,随口吩咐:“我和大伯母单独说几句话,你先退下。” 刘氏应声而退。 顾莞宁上前两步,轻声道:“大伯母,大伯父无辜枉死,顾家上下俱悲痛不已。只是,谁人的痛苦都不及你。你伤心至此,也是难免。大哥又领着侍卫在边关打仗,若有闪失,你更无力承受。” 吴氏全身一颤,泪水悄然滚落。 丧夫之痛,痛彻心扉。 万一顾谨行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再痛苦再难过也得挺直腰杆活下去。”顾莞宁的声音透出坚定人心的力量:“大伯母,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现在顾家正是危难之际,你不能撑起内宅,至少不能再让大家为你操心烦忧。” 吴氏抬起头,哽咽着应了一声:“好。” 她确实不能再沉溺于伤痛了。 …… 之后,顾莞宁去了崔珺瑶的屋子。 崔珺瑶显然得了消息,已经命身边的丫鬟重新为自己穿衣梳洗。脸颊消瘦了许多的崔珺瑶,脸孔秀丽如常,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黯然。 “大嫂,”顾莞宁放柔声音:“你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崔珺瑶勉强笑道:“还算过得去,让娘娘忧心了。” “你我之间再说这样的话,岂不客套生份。” 顾莞宁说话素来犀利,一针见血:“大哥去边关打仗,我心中也时时牵挂。大嫂和大哥夫妻情深,心中忧虑焦急,更甚于我。” “大嫂这些时日颓唐不振,也是难免。” “只是,我熟悉的崔珺瑶,绝不是软弱得只会为丈夫远征哭泣伤怀的女子。她一定知道,她是顾家长孙媳,是定北侯世子夫人。丈夫不在府中,她会加倍地坚强。” “她要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好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她要照顾经历丧夫之痛的婆婆,要打理内宅,安定顾家人心。她会照顾病重的祖母,哄祖母开怀。” “远在边关的大哥,也能放下所有牵挂,全心投入战事。” “她清楚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