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的教主张角从来都是一副悲天悯人又高深莫测的形象。
现在他明明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意,说话时却依然嘴角上扬,笑的真诚,
似乎在和黑衣女子聊着家长里短。
“这就是尔等的谋划吗?”
“尔等将四方百姓汇聚巨鹿,逼他们和朝廷浪战,
这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之人,能和朝廷的精兵作对?
到时兵败如山倒,能逃去黑山的能有几人?”
黑衣女子感慨一声,道:
“此乃万般无奈之举,巨鹿本非养兵之地,黑山更是狭小,如何能容纳这数万人?
且这些人扶老携幼,拖家带口,他日上阵总有挂念,
又如何能改天换日,做出大事。”
“混账!”
这下张宝和张梁也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
力行社鼓动这四方乱民起事,又把他们汇聚巨鹿,
居然是抱着让他们被朝廷官兵屠戮,结下血海深仇,顺便破坏冀州民生的念头!
这是何人的谋划,简直是丧尽天良,让人毛骨悚然!
“我还道,我还道汝等在巨鹿埋伏了什么凌厉的手段,
原来,原来竟存着这种诡谲念头,
尔等就不怕遭天谴,遭天谴吗?”
“天谴?”黑衣女子冷笑道,“这天下最豪奢、最富贵之人,哪个不是吸尽人血,丧尽天良,
这天道若在,又为何让他们绫罗加身,富贵饱暖?”
“想必贵教在官兵之中也多有准备,定不会将此等愚民尽数歼灭,
破家之仇,早晚要记在这些官兵身上。”
“到时张教主振臂一呼,这黑山大军便是张教主的开路先驱,愿跟朝廷官兵不死不休。”
“这些愚民自冀州各处来,多有亲眷在故乡,若是听说亲人惨死,定会响应张教主义举。”
“成大事,焉可有妇人之仁。”
黑衣女子娓娓道来,让众人无不色变,连张角也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尔等掌握的天书中描绘的历史,便是如此吗?”
“比这更惨。”黑衣女子静静地道,“若是能用这丧尽天良的手段早早改天换日,也是一桩功德。”
张角静静地看着满城民众,微微颔首,笑道:
“女公子,我等上次并未分出胜负,
今日良辰,不如再决高下,以平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