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功半,其实都赖师父,要不怎么裂口的龙脉一逼就会了?他那杂念有一多半都是“师父还在吗”。师父引他沉入剑中、“物我两忘”,他却总怕某一句引导语就是师父最后一句,担心听不清,因此神识总是扒在那些上不肯下来,不敢离人就剑。
从支修在南郊安乐乡捡到他,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总算又见到了活人。
奚平,要是他还是十九岁,他就扑过去抱着师父的大腿鬼哭狼嚎一场。
可他不是了,于是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双鞋,藏起表,嫌弃道:“师尊啊,您这鞋可别是仁宗那会儿留下的吧,这玩意能踩吗?”
“不穿还我。”支修见他脚一动就多了一双靴子,“有鞋不换上。”
“故意恶心人呗。”奚平毫不避讳道,同时把支修那双“古董”收进了芥子,“这宁安绣吧?宁安到处都是纺织厂,绣娘都改行了,宁安绣快绝迹了。仁、孝年间的老物件是南蜀暴发户最爱,昭业古董行里炒一炒,少说能拍出十两金。哎师父,头把您当年没舍得扔的破烂都收拾收拾,我下次过去一起给您倒腾出去,亲价就抽成……哎……嘶!”
支修满腔别绪好像也被他“抽了成”,顿时起这小王八蛋的劣迹:“有点正事没有?镀月峰的林师兄那么个清净人,平时轻易不和人接触,就因为,这年往飞琼峰投了百多封‘问’。”
奚平在两丈以外愣了愣:“啊……、百多封信,告我状啊?”
支修眼角直跳:“不然难道是找我清谈闲聊?”
奚平单知道林炽那受包忍无可忍会告状,没到林大师炼器之余,居然能这样“笔耕不辍”——在草报上奋笔疾书骂大街的赵檎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