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配上各色瓜果与薄荷叶,在闷热的夜色中冒着凉气。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摊主见她意动,就撺掇道:“来一碗尝尝嘛,又消暑,又不伤肠胃,滋润得很哪!”
阿响本来摇头,听说“不伤肠胃”,又犹豫了:“多少钱一碗?”
片刻后,她抱着满满一罐冰雪丸子,又快乐了起来——好心的摊主听说她是要买回去给老人吃,连夸她孝顺,给她盛在瓷罐里,让她带回去吃完了再还。
漂亮的冰雪丸子不比那破鸭头香吗?
她心想:等她有钱了,就把栖凤阁包下来,叫上一百只整鸭,鸭肉都扔出去喂狗。
阿响怕把碎冰渣捂化了,抱着瓷罐一路狂奔。
她跑过东城的闹市区,灵巧地躲过穿行其中的马车,长腿一迈,连蹦带跳地跨过修路挖出来的坑,又朝路边卖花的姑娘吹了声口哨。姑娘回过神来啐了她一口,没啐着,阿响已经跑出了南城门。
南城外依旧臭,卖杂合面饼的小贩准备收摊,折价到一文钱三个。
“叔,不买啦!”阿响兴奋地叫道,“今天吃好的!”
她可太能跑了,小野马似的,一口气没歇,一路跑回了厂区。冰凉的瓷罐外面凝了一层水珠,阿响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抹干净,忽然发现厂区气氛不同寻常,围了许多人……个个带着刀,是官兵。
这是出什么事了?
只听一阵喧哗,几个人被官兵连打带骂地押了出来,都是阿响认识的人。她睁大了眼睛,才要上前,旁边有人一把拉住了她,是平时爱跟爷爷一起买金盘彩的咸鱼伯。
咸鱼伯有一双比常人大上好几圈的眼睛,瞪得几乎脱了眶,将阿响拽到一边,小声道:“别过去!”
阿响:“到底怎么了?因为什么抓人?”
“说那些在南城门外鸣冤的是反贼,污蔑朝廷,正挨着厂区查呢 ……哎,你是不是也跟着去过?”
阿响一个半大孩子,那点厉害都在嘴上,听完吓得心“砰砰”乱跳,手比冰罐还凉。
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两个兵从厂区里拖出一个人。
是她爷爷!
老人正病着,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官兵架着,两条腿软哒哒地拖在地上,像条垂死的老狗。
咸鱼伯也看见了,不住地念叨道:“啊哟,可坏了!可坏了……哎,你要干什么去?”
正要冲过去的阿响被咸鱼伯一手拽了回来:“我爷!我爷没去,我爷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