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松口气之感,“东西都上船了么?”
“都上了,就等姑娘来。”说话的,却不是掌柜。
节南立回头,原来那个坐得远的客人和掌柜并肩立,正是顺北赌场大当家的,李羊。
她眉头一皱,“李掌柜?”立即也想得明白,叹口气,“你这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跟着我?”
李羊坐到一桌来,给节南添酒,大咧咧笑,“请六姑娘收容。”
节南沉吟半晌,为李羊倒了碗酒,端自己的碗,碰碰他的碗,“行,李掌柜能到这儿等我,想来已经把顺北赌场甩出了手,我自不好再劝。不过,我得先说好,咱不说收不收容的,咱就讲交情。我出钱你办事,你不愿办的,我就把钱捂着,万事可商可量。你自己想办的事,只要不牵扯上我,大可随你心意,不必经过我。”
李羊爽气端碗,嘿应一声,仰头饮尽,“一切听凭六姑娘吩咐。”
节南也饮了满碗,算是立约。
天福掌柜眉开眼笑,亲自奉茶上菜,忙前忙后,直到节南这饭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说拿东西去,进柜后的屋子里去了。
李羊就有机会好好说上话,“六姑娘,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您往府城里运得是啥东西,只负责腾地方囤货,这回跟来才瞧清楚。还请姑娘恕我愚钝,问一问。”
节南用人不疑,点头,让他问。
李羊问,“这些东西朝廷明令禁止自主买卖,堂而皇之走水路进安阳大城,十之八九遇上巡检的官兵,要不要早些登陆,转走小道?”
节南笑道,“李掌柜把我想得胆大包天,偏生我没出息,是打算正儿八经买和卖的。”
李羊连气都不歇,马上就道,“看来姑娘要走榷务司这关,那也上船早了些。按说所有入榷场的货,要由榷务官查点评等,准备一应文书,再等姑娘凭引取货,又要出货,备下凭证,领收条,发长引,至少费上好几日的工夫。”
“除非——”节南故意卖个关子。
天福掌柜捧了一个盒子出来,交到节南手上,“这季共七份,六份香药引,一份矾引,账册和银票也在里头,请姑娘点收。”
节南一一细数,看过账册,点了银票,道声数目不错,抽出一张银票给天福掌柜。
天福掌柜忙推,“姑娘已给足小的酬劳。”
“收着吧,大王岭形势难料,说不准这买卖还能接着做,万一我那儿银子到得慢,要让你先帮掂。”节南自有主张,说完就起身,往酒馆外走,“劳你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