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备妥的明细簿子,往榷司公簿上抄,对所收的货皆评了上等,又写收取多少引单,货物产地,可在哪些区域售卖,弄好了官凭等等的必要文书,盖官府大印。至于那些官样纹漆的货袋,是一到府城就换上的。
节南则把引单上交,又把年初榷务官发放的证明收货的身份铜牌交还,当中还夹着榷务官的辛苦费。
榷务官的脸色可不怎么乐,“六姑娘,本官帮你可谓尽心尽力,谁来都拿不着的货,全让你一人包揽,你这表示的却有些小气了。”
节南不急不忙,“大人,这回才一船子东西,冬天又收不到值钱货。”
榷务官哼了哼,“你别以为我不懂。听说南方这些香药市面上找不见,但求的人却肯大把大把花银子。冬天才好呢,越冷越缺货,你这船运过去,还不翻几番?”
节南唉哟一声,“那是他们没说越缺货香引越贵,大商手中加价,买这一船香引要多花五成的银子,运到地方还要找买家,自己又没铺子。山里收货累得半死,运途晕船吐得半死,加上囤货租仓,倒来倒去能赚几个钱?大人也替我想想,况且我可比我爹给得多……”
提到桑大天,榷务官的贪念就往回收,“算了算了,你别到处乱说,我跟你爹并没有半点牵扯。”
“那是。”节南作个福礼,“谢大人照顾我一个可怜孤女。皇上一向恤民,大人如此遵从上意,今后必定节节高升。我既要请大人多多照拂,怎又会坏了大人前程?”
榷务官让节南几句话说得彻底消怨,原本繁琐的手续,一个多时辰就交割完毕。
李羊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正要下船陪榷务官吃酒,却被节南拉住。
“你送完榷务官,就立刻让船老大出发,你跟船,不必等我。到了安阳,船老大会告诉你把货囤哪儿,你到码头客栈住下,等我找你。我明日能出发的话,大概和你错不开几日。”节南叮咛一遍。
李羊声声应下,伺候着那位官大人,麻利跟轿走了。
第二日,节南要出官驿时,才和柒小柒碰了面。两人一旦分开就会各自作暗记,不怕找不到对方。
节南啧啧。
柒小柒斜眼过来,“啧什么啧?你当我如沐春风之时,且看我面皮浮肿两眼发黑,一夜没能合眼。”她摇头晃脑的,又说,“明琅公子就住对厢,都提不起我的劲。我可不比你那么好命,睡足一觉,死人脸上回光返照的。”
节南摇头好笑,“你中计了。”
柒小柒挺虚心,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