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燊默然走了。他虽然不必听从王泮林,但他也知,王泮林与那位小山姑娘之间是有某种承诺的。因为承诺了,两个争锋相对的人才能配合得起来。而他,尊重承诺。
王泮林说睡却不睡,摸出袖里那只手掌大的琴,一拨一拨调着琴音,忽然自己轻笑,“那样一个呆里呆气的郎官,确实不要也罢。”
不多时,有人叩门,王泮林隔着门问何事。
那人是堇燊手下,回道,“禀九公子,知府果然派了杀手潜入客栈,已照您吩咐解决。您所说的,知府刚到任时娶了城中一女子为妾,且市井中流传知府惧内宠妾灭妻的谣言,属下已查实确有此事。而知府动用的杀手精于迷香毒物,其中有一半是女子,恐怕公子怀疑不错,那女子或许是大今派来的密探,也可能是策反知府的主谋。”
窗开了,王泮林坐在窗后,饶有兴致的表情,“堇大先生这么让你报的?”
那人抬起头,一张不起眼的方正脸,“不是,堇大让我直接同公子说,公子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也可以直接吩咐。”
“难得堇大先生放下心防。你叫什么名字?”王泮林笑问。
“吉平。”
“吉平,你去帮我把知府大人的那位美妾请来吧。”让他吩咐,他就吩咐。
吉平垂眼又抬,应声而去。
堇燊其实就在院外,无须吉平重复赘言,当即点了几个好手,让吉平速去速回。
半个时辰后——
本该在知府宅邸里的美人,让一盆冷水浇醒,狼狈又惊愕得发觉自己处境微妙。
身上只剩一件里衣里裙,双手双脚被绑,还好有火盆,烤暖她半边身子。
她毕竟是训练有素之人,见屋里全靠火光照亮,又听外头不甚清晰的吵嚷,心里连忙算了算时辰,暗吁口气,冷静下来。
她冲着跟前那排站得笔直的灰衣汉子冷喝,“你们好大的胆,知道我是谁吗?”
一声沉哼,却从那排汉子身后发出,“若不知道你是谁,为何要请你来?”
美人看不到说话人,但觉那声音粗狠,心里就有些烦躁,“有这么请人的么?”
“谁让你得罪了大夫人呢?我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我说,能从良到知府大人家里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实在不该有非分之想才是。”
美人一听,是知府家的黄脸婆搞鬼?
几乎毫不迟疑,她就信了。
那个老女人整日摆着吃斋念佛的恭顺样子,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