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的执拗放下,老天的执拗放下,她就坦然走自己的大道了。
所以,节南决定,接官。
崔衍知哪能想得到这么拐来拐去的心思,只觉莫名奇妙,可又没法子回应,嗤笑一声随你。到了这般窘境危地,当真无心管一个怪家伙的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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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暮崖下,天地崭新。
已是清晨。
崔衍知看着装满粮草的大深洞,终于相信幸存的可能要比之前大得多,只是他并未像兵士们那般雀跃欢喜,反而将这处虎王暗寨里外瞧得仔仔细细。
巧了,躺在暖和兽皮上的宋子安也不贪安逸,见到崔衍知过来,就问,“蝎王如何存得如此多的粮草?”
“不瞒子安兄,我也觉此处大有文章。这里藏有大量粮草兵器,少说可供数千人一年不愁。我可以假定千眼蝎王早受大今招安,虽然他被兔儿贼杀了,虎王寨照旧归降也说得通。只是大今显然不知此地,这却为何?”
崔衍知难得欣赏别人,只闻宋子安状元之名时,亦不生攀交之心,但此行下来,发觉他与自己虽然个性不同,做事却极其认真,因此还能让他尊一声子安兄。
“早知如此,应该让那姑娘同我们一道走,也好问她为何杀了蝎王。”宋子安笑笑。
节南不在这儿。
崔衍知听宋子安客气,不以为然,“一个藐视律法,杀人泄愤的小贼罢了,子安不必高看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子安低眼瞧瞧自己已经止血的伤,“她不但给我伤药,还要接我去凤来,我怎能不高看她一眼?而江湖本就是个奇妙的地方,快意恩仇,潇洒来去,不似我等拘束。”
崔衍知哼了哼,无意多说兔儿贼。
宋子安也不多说节南,“大今不知此地,那只能往自私里想了,也许是千眼蝎王留着自己用。”
“大人说得一点没错,就是留着自用的。”糟鼻子老头走进洞室,“不过这些粮草兵器是早就有的。”
宋子安正要谢他,“多亏老人家带路,我等感激不尽。”
“别跟小老儿说客套话。小老儿看你俩算得当官里似模似样的,给咱杏花寨谋条好出路而已。”糟鼻子老头有自己的大主意,“两位大人要能脱险,给咱发个赏,吃公家粮也罢,派一块农地也罢,能养活咱一辈子就行。要是不行,就把西暮崖划给咱,今后都别剿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