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市,罔顾国法,天理难容,只要让他逃出去,他一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将桑家绳之以法,云云。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少年长大会出息的,只是话多了点,不相信她没有抢人当新郎的癖好,关他柴房,不过因她家那几只霸王正满县城找他,他出得了这院子,也不出了县城门,而且要偷解药还挺费工夫。
约摸关了三四日,等风声一过,她把他送出了凤来,附赠一锭十两金和她哥哥们新制的几套衣物,算是帮家里消消怨念。
等她走出老远回头看,发现少年仍一脸怒气立原地,怨念难消的样子,自己问心无愧也莫可奈何。
回家后,她没特意问逃跑的新郎官姓甚名谁,所以才对崔衍知这个名字勾不起半点回忆。
想不到,少年长老后,便成了这副官架子,怪不得她认不出。
本来就对人的长相不太上心,却也不至于没有能入眼的。
少年的样子,她仍记得清楚,只是眼前这人完全对不上那张秀气傲气,还粉色色的脸,那么为官精明,思虑稳重,被众官孤立却还能游刃有余,接最苦最累的差事亦踏实得做到底。
节南笑眼盯着崔衍知,看他因自己的“猜猜”而神情大变,心里但叹,这人若一直如此为官,必定会照他期望的那样,平步青云。
没错,他期望的,也许藏得很巧妙,她却看得分明。
她桑节南,八岁以后身处北燎最高权力场学习,看过官员无数,十三岁便独立执行任务,从南颂朝堂成功引出一位大学士。
那位原本默默编史的无名六品官,如今已是北燎官场红极的太子太傅大人。
只是从南颂回来之后,师父就开始争门主之位,她离开不得。
崔衍知哪里知道兔子脸的真心思,只觉她猜得太准,惊出他又一身冷汗,但嘴上自然死不承认,斥道,“兔贼休要左顾而言他,明明是你故意销毁证物,何故扯进别人?”
“大人明鉴,我也给大人一句实话,桑大天与我有恩,在别人眼里他是恶霸,我只知自己不可忘恩负义。更何况人死灯灭,何必再作死人文章?”
节南早料到崔衍知不会承认,不承认便罢,她也无意拿下面具,来一场“姐夫和小姨子”泪汪汪相认。
想到这儿,节南就叹,五姐差点当上推官夫人哪!泉下有知就好好投胎去,千万别再跟爹一起来缠她了!她现在,运气好背啊!
崔衍知突然联想到一件事,“莫非你杀千眼蝎王也是为了桑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