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王家画舫进来的水道口,拐出一艘江船。
船板舱顶站着一片戴灰兔面具的弓弩手,船头立两人,看装束显然是一男一女,一白一红。尤其是那女子,敞襟春风袍下一身胡服骑装,红得耀眼,红得鲜艳。
嫌自己气势还不够,女子双手叉腰,整个跳转过去,大拇指得意往后一翘,向对面那些江贼展示她大袍背上的钟馗绣像。
节南真想飞过去拍她一掌,看她还皮!
戴灰兔面的女子朗声阵阵,清晰传来,“王家船由我们兔帮护航,想要劫财,就去别处,否则将你们绑成粽子,丢江喂鱼!你们看看清楚,我们手上是什么!”
女子才说完,众兔帮众大吼,踏足开弓,搭上箭。
顿时,铁光闪耀。
王泮林轻笑一声。
节南趁马成均没留意,压低声量,“我不知道十二公子怎会跟来,万一等会儿刀剑无眼,你别找我算账。”
柒小柒来了!
王楚风也来了!
王泮林也低声道,“十二弟生死自管,只是又钦佩了小山姑娘一回。小山姑娘做事从来给自己留足后路,可我仍是没料到,冤枉小柒姑娘脾气不好,不知这是小山姑娘的分兵之计。”
“彼此彼此。九公子诡计多端,出其不意,待人待己都下得了狠心,我当然要替自己留一手。而且我看九公子这条船一点战斗力也没有,舱底却装那么多箱黑火,又交待吉平和我先走,大有和谁同归于尽的意图。”
王泮林看节南一眼,刚张口——
马成均暴喝,“管你们手上是什么,飞火弩足以炸得你们灰飞烟灭,兔帮就地解散。”
王泮林笑声扬起,“三尺三弓长,两尺六弦长,安装足踏,距马寨主的脑袋四百步远,照样开弓射箭。马寨主曾是大将作,怎会不知他们手上是什么?”
马成均眼珠子暴突,他当然知道,可笃定对方就是装样子的,“放屁!神臂弓乃南颂军中神器,只有神臂署首匠才知造法。”
“当然不是神臂弓。”节南睨王泮林一眼,心里已不奇怪这人懂这些,但对马成均笑道,“我们既是兔帮,用得这东西叫兔儿蹬,箭头叫做三瓣嘴,可你也别小看它。”
马成均还就是小看它,哈哈大笑,“我造了半辈子兵器,没听过兔儿蹬的弓,也没见过兔子嘴的箭,来来,射一箭来瞧瞧。”
这边三人彼此笑言,那边柒小柒凝目观望。
柒小柒早先闹着下船的码头,李羊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