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鱼池让假山的阴影压得幽暗,夕阳映红了小小一角。那里,音落正在喂鱼,一身碎花素裙,侧坐池边,影子寥落,神情却并无苦和难,仿佛甘之如饴。
节南只看了音落一眼,双掌贴门板,就打算到另一边去了。无论出自无奈,还是为了攀枝,才到南山楼来的这位姑娘,她丝毫无关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剑童。”音落却叫住了节南。
节南已经把门推开一半,才反应过来这声剑童是喊自己,转过身来,兔面具粉嘟嘟那面朝外。
“何事?”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微带沙沙,犹如风吹叶,有一种莫名动听。
“公子今日一早出门,还未回来,你怎么倒先回来了?”干得是小丫头的差事,问得是大丫头的话,当然,并不盛气凌人。
反而节南盛气凌人,“你一个喂鱼的丫头,管得真多。”
音落蹙眉,语气婉柔,“便是喂鱼丫头,也是九公子的丫头,同你一般无二。”
节南坏笑,“让我想想,九公子好像说你是帮我喂鱼的丫头,没有我的召唤,不得入南山楼一步。”
音落的柔美面容终于有些崩坏。
节南却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今晨九公子从湖上出发,你在这儿如何得知他出门没出门?”
叶子眼眯尖的时候,就是节南脑子转得最快的时候。可惜,音落瞧不见,就算瞧见了也意识不到自己将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所以,音落还会耍耍小聪明,“我瞧见书童过去,念叨着五公子又把他借给九公子了,因而猜到的。”
节南发出哦哦声,好像恍然大悟,点头表示,“有道理。那你又怎知九公子还没回来?”
“我……”明明和那张兔面隔着一个鱼池,但音落感觉快让张牙舞爪的巨大兔影吞噬,“适才老夫人派人来请公子,我不得已进去瞧过,毕竟这外头只有我一个,公子又说过不能随意放外人入南山楼。”
“难道你就是内人?”
节南这话恶质,一下子让音落白了脸垂了头,被欺负成了可怜人。
“音落姑娘不用觉得尴尬,我只是没耐心听废话,而且还是漏洞百出的谎话。方才那些我也不提了,就说你选的这个喂鱼的位置,天时地利,就差人和。黄昏日落,唯照一角亮丽,只要九公子打开门,就能瞧清你婷婷美好的身影。多数男子心一动,眼睛立瞎,看不出你巧妙的淡莲妆容,刻意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