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脸色又慌又恐,连声称不敢,哪里还敢多言。
王泮林进了不尽园,在那一大片长疯了的植被里横来纵去,最后来到一排屋子的后面,敲了敲窗。
窗子开了,露出王五那颗大脑袋,比王泮林整整矮两个头。
王五愁眉苦脸道,“九弟救我。”
王泮林双手往窗里一伸,笑得刁坏,“我不管,小东西拿来。”
王五从窗前消失,不一会儿抱出商娃,放进王泮林手里。
王泮林两手没捞住。
还好王五的手没抽回去,手忙脚乱抱进窗里,“我让书童送回去吧。”
王泮林拿目光反复研探睡得很香的娃子,“是不是该饿上几顿?小小年纪光吃不动,四肢痴肥脸滚圆,平时读书犯困犯懒,一见美人精神抖擞。这时不给他掰正了,长大一脸癞蛤蟆相,岂不是给王氏丢人?”
王五听了这话,顾不得愁眉苦脸,神情大不赞同,“九弟,一两岁的娃娃都长得如此滚圆。我近来一直想,这娃娃还是不要跟着你得好。一来你未成亲,不知怎么养法。二来徒惹闲话,好姑娘不肯嫁你。不如抱进后宅去养,我娘自不用说,大伯母喜欢小孩,五伯母也心慈,还有芷姑姑,比养在我俩手里强。”
王泮林看书童爬窗出来,又看着王五将娃娃递给书童,这才道,“你就要成亲了,不若你和新媳妇领去?”
王五马上满面愁云,“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堵我嘴呢?”
王泮林居然点头。
王五叹口气,“随你吧。这娃聪明伶俐,今日还似模似样念了两句诗,真有几分像你,所以才和你结缘。”
王泮林也不说每晚给这娃灌功课灌才气,转头就要走。
王五喊住他,“九弟帮我想个法子,如何退了这门亲事。”
王泮林一笑,眸光清冽,“想不出来。你如今就算不拜堂,逃到天涯海角,但等婚礼一过,刘家千金仍成王家妇,死后必定与你合葬。”
王五趴窗台,“逃无可逃?”
王泮林语气当然,“因为你心太软,我就算有法子,你也不会用,何必我浪费唇舌?再者,你若真想逃家,老爷子关得住你么?”
王五拢眉川,“逃家并不妥,如你所言,刘家姑娘仍会被我耽误终身。”
“那位姑娘的双亲应听媒婆描述过五哥,而老爷子亲口关照媒婆如实相告,既然对方仍坚持这门婚事,怎称得上耽误。”王泮林语气虽凉,字里行间却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