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朝北都,现大今都城,神弓门总司,无树无花,大日头下也凉飕飕的。
议事堂里传出一片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堂外一双守卫正面面相觑,忽听门主怒喝一声——
“门外的人都给我滚出十丈远!任何人敢靠近,门规罚百棍!”
守卫们急忙跑开去。
堂中三人,一母一子一女,最亲的一家子。
沉香面容如皎月,大眼深邃惑魅,薄上唇厚下唇,不嘟就娇嗔邀宠,身着碧丝无袖牡丹裙,雪纱拢袖小披肩,露一大片玉美肌肤,精妙的宽束带将身段包装得凹凸有致,小蛇腰令人想勾上手。
她手翘兰花指,放下茶杯,大眼一眨,天真狐样,“娘,有话好好说,别拿古董花瓶出气,都是值大价钱的物件。”
“我以前都是好好说,你听了吗?”女儿是美人,金利挞芳自然也不差,只是眼锋过于尖锐,眼角纹又多,岁月痕迹十分明显。
泰和一脚翘上太师椅,一手玩玉球,不吭声,也不惊讶,撇笑着,好似看得很欢。
“那也是因为你没听过我的。”沉香一挥袖,茶杯跌得乱碎,“我早说过,可以为了你嫁呼儿纳,但绝不能要孩子。你当初答应得痛快,却居然在药里动手脚,致使我怀孕。你是我亲娘吗?”
挞芳怒道,“就是你亲娘,才这般费尽心思!呼儿纳至今无子,你要是一举得男,还怕大室吗?”
沉香轻蔑笑道,“我本就不怕她,一颗赤朱足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之目光转凝,“我当初嫁呼儿纳,就是为了让拓北吃醋。直到今日,我没有一日不想着他,只等他登上王位,接我进宫,我就会生他的王儿。”
挞芳叱喝,“将来呼儿纳必定封王,有我神弓门保你,你又为他生了儿子,正妃位就是你的。一生荣耀足矣,何必苦求不可能爱你的男人?”
沉香眼梢露狠,“别以为我不知道娘的心思,可惜你大他太多,想得到他,才是不可能呢。当个干娘,他都嫌弃你人老珠黄。自从去年年初我出嫁,他就再没来过门里,不是么?”
挞芳气急,“你!你!你胡扯什么?!为娘只想你好。呼儿纳待你不错,你该一心一意笼络,否则得陇望蜀,最后弄得满盘皆输。”
沉香脸上一抹狡猾的笑,“娘可是说真的?既然如此,你就该帮我才是。只有抓住盛亲王,神弓门的地位才能凌驾众人之上。呼儿纳只是一个会打仗的老粗,他对我们并无大用,帮得一时帮不得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