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一物降一物。”节南大言不惭。
赫连骅听见了,没法反驳,气死自己而已。
岸上是初雪,江上是小雨。
“说好的赏雪呢?”茫茫无际,天水一色,“混沌初开,哪来的雪景?”
纪宝樊撑着绘青花油布伞,“等等,就快到了。”
不多久,苍茫中出现一线青,很快变成大片陆地。原来,她们竟然过江到了对岸。岸上也没景致,光秃秃一片滩地,秋草冬枯,只有一排排绝对称不上好看的大仓房子。
节南的眼睛反而亮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纪家江边排库。”
要说商道中最好赚钱的方法之一,就是投资沿江码头两岸的库房,因为水道通商便利,船上的大宗货物都需要临时储放的库房,很多地主以此起家发家,地价比城里的房价还贵,租金更是源源不断的便利生财之道。
而纪家作为首富,早就吃下一大片黄金地皮,建造了江边库房区,不仅供自己用,也租赁给别人,单这一桩买卖的进项就流油了。
节南自从打开了香药和交引的路子,手上有些闲钱,就想买库房收租,无奈她的日子过得不安稳,解决了旧敌,又冒出了新敌,赚钱只能快进快出,暂时做不了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买卖。
不过,对纪家排库,已是久仰。
“我爹在等我们了。”
岸上,那位斯儒的,并不像商人的商人,临风当立。而在他身侧约摸半里,车水马龙,卸货取货的汉子们川流不息,船只进出有条不紊,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如此热火朝天,别说雪,雨丝儿都重新蒸回云里去了。
节南瞧见了,心念一动,“原来这才是赏雪的好地方。”
纪宝樊手中的伞转了转,水滴飞入江边的芦花丛,笑声朗朗,“你不是嫌无聊么?我爹好不容易抽出空来了,让我带你来玩。那边是主码头,这里是我纪家专用。”
说罢,这姑娘蹬栏而出,伞花悠悠转下,一落地就冲着节南招手,“南姐姐下来吧,就咱们三个,别再麻烦船大放舢板了吧。”
节南和赫连骅双双飞下,一个蜻蜓点水,一个豹下石崖,让纪宝樊亮了亮眼,道声好身手。
纪伯丈见怪不怪,神情如常,“跟我来。”
纪宝樊和她爹并肩,说小弟偷懒,好几日不做早课,要她爹出面罚一罚淘气包,又说三叔家的女儿在外开私铺子,便宜东西卖天贵,打着纪氏的名号,云云。
赫连骅好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