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咄咄,“他对我其实一点感情也没有?”
节南望了崔玉真半晌,“以那位的性子,若不是他心仪的,他也懒得陪着做戏。再说,你与他相处得久,应该比我明白。”
能让枭雄起掠夺之心的女子,不会毫不起眼。
崔玉真的呼吸有些急,双肩起伏,“我不能确定,因为我从前自视太高。”
“能有觉悟也是好事。”节南语气刁坏,眉跳,一笑,“却不用妄自菲薄,毕竟玉真姑娘还是有骄傲的资格的。”
崔玉真在书画方面的造诣,若不是钻进牛角尖,她桑节南望尘莫及。
“五哥希望我离开延昱,好好想清楚,但并不希望我去找孟元。他是大今的皇帝,后宫三千,即便他待我有过真心,宫门深似海,五哥觉得我不会快活。”
节南见崔玉真目光渴切看着自己,好笑,“玉真姑娘刚刚才说腻烦了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
崔玉真咬唇。
节南再道,“你五哥说得不错,大今后宫没有三千,却有九宫绝色,以大今宰相之女娴妃和魑离公主离妃为首,热闹可想而知。玉真姑娘要是抱着原本和孟元一人一心厮守一生的念头去找他,无疑自寻死路。”
“……我知。”自从听五哥说了,崔玉真心中悲喜交加,一面为孟元活着而感觉自己也能活了,另一面却为孟元的身份痛苦到窒息,她第一个想到的,唯一想到的,可以帮她一把的,就是桑节南。
“可是你不能死心。”节南时而想想,其实崔玉真挺可怜的,一直活在谎言里,人人当她柔弱,以至于她也当自己弱小,苦求可以全心依赖的人,结果——
明明是块好材料,可以长成大树的。
“……不能。”崔玉真眼中的泉光聚成一片明亮,“我想见他一面,当面问清楚,若他对我真得只有欺骗,至少可以给我自己一个交代,知道是自己太蠢,才能彻底放开。”
“我想也是。”
崔玉真被保护得太好,但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保护她一辈子。节南也毫不怀疑,等延昱的真面目露出来,崔玉真会落到无比凄凉的下场,被所有人的谎言折磨到生命终结。
“真相虽远不及玉真姑娘的美好向往,但还是有选择的。”
节南忽觉,延夫人说得挺对,选择总是有的。
崔玉真又是默然。她今日说话,一直很谨慎。
良久,崔玉真长吐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长久的郁结全吐出来,“我要去大今见盛文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