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被拉回了思绪,她静默地看了她片刻,走到香案前,拈起三柱香点起,插往香炉里。
“你自小离京在外,是不大守规矩。不过这次就算了。我要礼佛了,你把经文带回房里去,抄完了再送到曜日堂来。”
说完她弯腰盘腿,闭上眼捻着拂珠,念念有词起来。
沈雁愉快地扬了唇,收拾起经文出了门。
华氏对她这一去十分担心,见她活蹦乱跳地回了来才又合十道了声阿弥佗佛,彻底把心放下。
沈雁收盘子而拒珠花的真正原因她当然没跟华氏说,以她九岁的年纪,而且还是个闺阁女子,能瞬间看透这珠花背后的深意,莫说落到别人眼里会被视为妖异,就算是她的生母,也一样会接受不了。
华氏性子虽然暴躁,但志向很小,她只要她们这小家平安幸福就好了。那些朝堂政党都是男人的事,她不懂,也不想理会,要是知道沈雁竟然暗中在揣度着这些事,而且有些猜测还属于空穴来风,她必然会阻止她发展下去。
这样一来,对沈雁的计划很没有好处。
沈夫人显然目的并不在她抄经这事上,所以连日来也不曾派人过来询问。
但毕竟是任务,沈雁这边并不能不当回事,所以这几日都不曾出去,对于她并没有受到沈夫人责备的情况下,居然也能够这么安静地坐下来好好写字,这令华氏和沈宓都觉得稀罕起来。
华氏道:“也不用太刻苦了。”
沈宓道:“能得到太太转变态度固然要紧,可累出病来父亲也心疼。”
沈雁才不是想要讨好沈夫人才这么做,不过是这些年来惯于认真对待该做的事情罢了。
沈夫人心深如海,能是她想讨好就能够讨好到的吗?何况讨好了她,她就难免要像沈弋那样时时在曜日堂出入,她不要,也不想。这辈子她有她自己的日子要过,就算要树立后台,那也应该是真心疼爱她的沈宓,而非视她如鸡肋的沈夫人。
前世所受的那些悲苦使她深信,一个人真正所得到的重视不是因为家族赋予你的那层身份,而应该是你能够凭自己的力量对周围产生多大影响力。
就像顾颂那样,顶着个小世子的身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招人待见。
这日下晌,她终于用工整的小楷抄完了两份经,趁着暴雨初歇,遂亲自送到了曜日堂。
原本想放下就走。岂料顾夫人因着暴雨屋里气闷,于是也跨府过来串门,不免又寒暄了两句。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