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天香阁,顾夫人给大姐姐的是对羊脂玉镯子,给二姐姐的是个八宝金锁,只有我,才得了她们家一根西洋金链子,加起来还不到三钱重。谁还缺这三钱东西不成?我箱子里也有成堆的头面,我戴这项圈就是要让大家知道。我也有项圈,为什么她不送金锁给我,只送给二姐姐!”
沈璎越说眼眶越红,伍姨娘一声声地听着庶女二字。一颗心却似被刀扎了似的疼起来。
那哭声声声震耳欲聋,她忍耐着,提裙坐上炕沿,艰难地道:“别想那么多。你就算是个庶出,也是堂堂沈家的三姑娘。将来许个三四品官家的嫡次子做少奶奶也是绰绰有余。何况你父亲只你这么一个女儿,未出阁的时候风光算什么。将来嫁的好那才叫真的风光。”
沈弋方才斥责她的话还声声在耳。
连她都要接受被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斥责,沈璎又有什么听不得的?
她心里也后悔,她是低估了自己女儿心里的不平,如果她早发现,上次让她去二房请沈宣时,她就该细细叮嘱她,好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如此后来也不至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沈雁虽然在府时日未长,但凭她在曜日堂以及跟陈氏交手那两回便可窥其一线深浅,那不是个简单脚色。
如果她早有提防,让她莫去与沈雁交手,便也不会使得她如今时刻对沈雁耿耿于怀,这正如沈弋所说,对沈璎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当然,沈璎这亏也不能白吃,将来她总会有机会帮沈璎掰回来的。
二房在沈府处境这么尴尬,不一定没有求得着她们母女的时候。所以眼下就是沈璎吃了亏,她目前也犯不着为这些事置气,而是得先顾全大局。
“说的倒容易。”
沈璎听她说完,眼泪盈盈地抬了头,但是却也没再往下说了,只是盯着地板抹眼泪。
伍姨娘看着她,叹气抚了抚她头发。
沈璎的委屈何尝不是她的委屈?她这辈子是没指望爬上当家主母的位子了,可沈璎却不能没有个好前程。虽然她年纪尚小,可是以她庶女的身份,再过五年十年,又会有什么改变呢?只要她还是秋桐院的庶女,她就永远也比不上沈弋和沈雁。
“先让七巧打水来洗脸罢,你父亲也快回来了,别让他回来见着你这模样。”她说道。
她如今该做的不是教她如何去报复沈雁,而是该如何延续沈宣对她的宠爱下去。
只要有丈夫的宠爱在,她就不会垮,可如果她们连沈宣这份依靠也失去,连他也失去,那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