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瞧不起战功出身的勋贵武将的话,那么勋贵武臣们瞧不起的,就是像刘家这种手无寸功纯靠裙带关系而晋位的皇亲国戚了。
包括顾家在内的功臣勋贵们都与刘家道不同不相予谋,以致五军营与五城营的关系也并不好。眼下身任北城指挥使的吴重虽然明知道座中有沈家的二爷,还有荣国公府的世子,却还大模大样地说“得罪”,很显然这是有备而来。
而这两名自称是琴师的女子,如此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莫非是与他们同台唱戏?
如是这样,就有些麻烦了!
沈宓心念顿转,与卢锭他们三人道:“志颐你们先走,这里不关你们的事。”
卢锭他们又不是傻子,这会儿还看不出来沈宓二人中了人圈套?当即就道:“这席酒是我请的,我岂有先走之理?李兄何兄二位倒是可先回去了。”
李何二人虽未入仕,却也是与沈宓相交已久的旧知,且文人都有股子傲劲,又岂肯做那趋利避害之徒?竟没有一个人岂先走。沈宓只好拖了卢锭到一边,说道:“今儿这事只怕没那么快善了,你且回去替我告诉声珮宜,就说我临时有事被召去了宫里,得迟些再回去,省得她担心。”
卢锭知道他素敬华氏,听他这么说,才蹙眉顿了顿,点了点头。
吴重见他们三人拂袖上船,竟是也没有阻拦,秋娘她们也只不时地觑着沈宓与顾至诚。
沈宓心下愈发有底,这些人是冲着他们俩来的了。
吴重向着二人道:“二位大人,此处说话不便,为着二位大人的体面着想。还是请随下官去北城兵马司走一趟吧!好歹人家都告到门上了,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二位大人酒劲上头轻薄了妇人女子,也好有个说法。”
顾至诚贵为国公府的世子,在朝中除了宗室亲王,也没有几个比他更有声势的,如今竟受个小小的指挥使言语嘲弄,哪还忍得?当即一掌震碎了面前桌子,沉脸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押本世子!要押,把你们刘俨叫过来!”
吴重见他动怒,心下不由也震了震,但他素来常替安宁侯办事,堪称他半个心腹,有他背后撑腰倒也不怕。于是冷笑道:“下官乃是朝廷亲命的北城指挥,岂是什么东西?世子爷也不必着恼,您若是不去,那下官就只好禀报都察院去!不过想必就算世子同意,沈大人也不会愿意如此吧?”
沈宓被点名,眉梢立时冷了。
报去都察院,那就等于是宣扬得天下皆知,而五城营那帮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