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裕点头:“除此之外,我还琢磨着把宓儿往上推一把,他资历学问都够了,是该往上挪挪。否则便是我入了内阁,身边没有人帮手,也是孤掌难鸣。”
沈思敏沉吟:“子砚才学渊博,交接手腕也极好,在朝官之中又素有贤名。理应会是父亲的好帮手。将来继承父亲衣钵入主内阁,也是意料之中。父亲眼光极好,如今子砚成材,果然可得重用了。”
沈观裕点点头。想起昨夜里与沈宓的那场对话,默然低头喝茶,不愿再深谈这个话题。
他不说话,沈思敏亦静默不语。一时他饮完茶。递了茶杯过来,她双手接过,回到茶案上又沏了第二泡。拿小小的朱漆木盘捧回来,递给他,又说道:“母亲这几日胃口好些了,早上用了碗大半碗肉糜粥,又用了两块山药秋枣糕,气色也很不错。”
自从她回来后,沈夫人一日三餐便由她接手,沈观裕每日里都会去看看,虽然沈夫人依旧对他态度冷漠,但他也从来没忘记她半分。
他点头道:“你做的很不错。所有兄弟姐妹里,你最像你母亲,不光是容貌还是性子,有你从旁陪伴,她自然是开心的。”
沈思敏垂眼望着双手,再抬起眼来,眼眶里却噙上眼泪。“女儿只恨不能长伴父母左右,如今母亲如此,女儿心如刀绞。远楣的委任状下来了,出了元宵他便要远去云南赴任,女儿必然跟随远去,山高路远,再回来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女儿难过的是,身受父母养育之恩,却不能时常回来尽孝。也不知道重病在床的母亲在女儿离开之后,能不能还有如此好的胃口和心情。”
沈观裕面色也显沉重起来,他凝视着她,“可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是杜家的媳妇,你对父母亲的责任已然尽了,你如今的责任是相夫教子,辅助远楣在政务上取得成绩。你是我沈家的小姐,父亲对你倾注的心血不比宓儿宦儿他们少多少,你应该做得到。”
“可是女儿终究是个女子。”沈思敏平静地道,有着浓密双睫的双眼略带几分哀伤。“我纵然能够辅佐丈夫,但杜家如今的景况终究堪忧。皇帝不可能对当初顽强抵抗过他们的这些士子大加重用,至少在远楣这一代不可能。这次他的品级依然没动,不就说明了问题吗?”
沈观裕似被她的忧伤感染,眉间也开始蹙出一个川字,“你是不是在怪父亲,没有提携他?”
“不。”沈思敏缓缓摇头,“女儿知道父亲的难处,怎么会怪您?我既是沈家女,也是杜家妇,我希望两家长相安好,永远并列在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