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沏了茶,点了香,又拿着炕头的针线挨着脚榻坐下,勾头绣了几针。陈氏由得她在冰冷的地下坐了半晌,才又唤她近前在薰笼前坐下,着春蕙拿了府里惯常的宴会册子来,挑起了菜单。
沈宣连与她说句话都不肯,她原是也要狠狠甩甩沈璎的脸子的。但自打见到沈思敏的作派,大伙也都知道沈家的小姐本该是什么样子。沈璎虽是庶出,但到了嫁出去的时候一样要替沈家笼络人脉,而若是沈家用得着她。说不定到时连沈观裕也要过一过问。
她这个当嫡母的,即便是不喜欢她,又何苦跟她去结这个仇。
沈宣使她来传话,不过就是想她顺便带着她一道教教家务罢了。即使伍氏仍在,教养庶女这些事仍然是做嫡母的份内事,她又如何能推拒?
陈氏对沈璎的态度。不外乎是做到仁致义尽,让人挑不出理来而已。
四房里这两年来是头一回有这种事,沈璎更是平生第一次参与制订这样的计划。
她认真听陈氏交代完,然后道:“不如女儿再去菱洲院问问姑奶奶的意见,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陈氏淡淡接了茶在手:“你若有心便就去罢。”
沈璎颌首出来,怀着轻快的心情去往菱洲苑。
她才不会在乎陈氏对她什么态度,反正她已经是个比下堂妇好不了多少的挂名四奶奶。沈宣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这个做庶女的,凭什么要巴结她?她才不会忘了当初林嬷嬷也曾想下毒谋害伍姨娘,即便她不是想杀她,可若伍姨娘瘫在床上失去了沈宣宠爱,下场不是比死还要惨?
在这个府里,除了她自己,她才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沈思敏这里早经沈宣得知了初四在四房用饭的事,也正在思虑沈璎除夕日说的那席话。
她当时要拖拖的意思只是为了磨磨沈璎,沈宣既有这个打算,那倒是个极好的机会。她想来想去,自己去寻沈观裕请求把杜峻留下来,沈观裕当然会肯,可如此一来少不得还是会让人背地里说嘴,而若是借由四房来留下杜峻,却是没人敢在背后疑心她什么居心。
正准备让人放两句话出去,外头就说沈璎来了。
沈思敏嘴角平缓地翘了翘,让人把她迎进花厅。
沈璎进来见了礼,便就在锦杌上坐下,说道:“父亲听说姑母初五启程南下,于是预备初四在四房替姑父姑母饯行,侄女儿特地过来问问姑母,在吃食上可有什么忌讳?”说完她微微笑了笑,接着又补充:“原是该问问姑母身边的嬷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