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听见这话,却是没急着答,而是端着茶又慢慢地品了一口,忽然数着杯底的茶叶,说道:“这次春闱监场,你们中军营派的参将是不是你的人?”
韩稷顿了下,“不是。”又警觉地道:“你想做什么?”
沈雁笑了笑,显出一脸的老谋深算来:“西北那边的事暂且不急,倒是眼下我有件事,劳烦你帮我做做?”
韩稷一张脸顿时拉下:“何事?”
“前不久安宁侯曾经试图拉拢过我父亲,但没有成功,这次春闱上我怕他出什么夭蛾子。不如你亲自带兵上阵,替我盯着点儿?”她微往前倾着身子,坦然望着他,要求提得顺溜极了。“等到我父亲这差事顺利办完了,咱们再来商量怎么阻止皇上这事儿也不迟。”
她可正愁考场那边会出漏子,眼前既有个现成的便宜可占,她为什么不占?中军都督府的威风本就比五城兵马司大得多,相信有他这个魏国公的嫡长子亲自率兵过去,再加上他能够日探北城营而片叶不沾身地顺利脱身的本事,对付区区一个安宁侯是绰绰有余的。
姓韩的想要空手套白狼,压榨她当他的幕僚,可没这么容易。
既然要合伙,那他就得先拿出点诚意来,帮她处理了手头事再说。
韩稷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
她这是在使唤他?
他盯着她那张贼笑着的脸看了片刻,转而把脸面向侧首。眯眼望着远处的浮云。他开始怀疑,这一趟来的究竟正不正确,为什么他每走一步都有掉进她挖的陷阱的感觉?这个死丫头片子,是不是真的已经化成精,把他的脑子剖开来看过一遍了?
他收回目光,说道:“我若是不去呢?”
“不去的话,到时候愁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沈雁从容抚着杯子,“安宁侯若没什么企图倒罢了,他假如要下手,必然是冲着我父亲而来。如果我父亲被他们算计了过去。你觉得。对你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么说,我去这趟还是为了我自己?”他睨着她。
她点头:“差不多是这么个理儿。”
韩稷深吸了口气,咕咚将杯里的残茶喝了下肚。
“像姑娘这么卑鄙无耻雁过拔毛的大家闺秀,在下还真是开了眼界。想来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知道那日怎么会在北城营出来的时候偏偏遇上你?考场我会去。不过。迟早我也会请个茅山道士来收了你!”
说完他站起来,指着她。
沈雁亦站起身,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