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自于他的功劳了。
沈宓道:“岂敢因私事而耽误差事?”
楚王微微颌首,忽而又道:“小王仰慕先生棋艺已久,不知道日后可否登门请教?”
沈宓望着地下凝神片刻,回道:“王爷若能亲临鄙府,定能令蓬荜生辉。昨夜之事又赖王爷处处关照,在下理当铭记王爷这番心意。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请教不敢当,若是哪日王爷得闲,可请陛下做个圣裁,让下官能与王爷当面切磋切磋。”
他言语平稳神色平静。
楚王凝神看了他一会儿,便就笑了笑,拱手与他告了辞。
沈宓扭头望着他背影,凝眉深思了会儿,才又进得殿门去。
皇后回到钟粹宫,脚步还是虚浮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帝已经是铁了心。去的时候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听到他亲口证实时还是觉得肝肠欲断,刘家当然不止安宁侯一个人在朝中,可那到底是她的亲弟弟,旁人就是再亲,那又怎么同?
她无力地斜歪在榻上,想想不日就要处斩,又不由潸然泪下。
但眼泪是越落越勾人悲伤的,这悲伤是沈观裕给的,即使她挽回不了这局面,可她又怎甘心就此放过他?
“去请奏陛下,就说我要见沈观裕,当面跟他赔罪。”
她望着殿门外,牙关咬得已如生铁一般紧。
刘家花了一日时间办理完手续,然后花了两日时间清理家财细软,翌日便就搬出了侯府,去到位于北城的宅子落脚。
蔡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开始瘫坐在侯府里不肯挪窝,指天骂地地全然已不顾脸面尊严,最后是羽林军上前将她硬拖了门出去架上马车,又立刻将大门贴了封条,才算是彻底了断。
当夜蔡氏便带着儿女进宫求见皇后,皇后避之不见,命了夏曦出来传话,着她好生抚育儿女,又给了些赏赐,就此打发出宫来。
蔡氏一颗心从头凉到底。
而外头观望着皇后态度的人却渐有赞赏之辞传来,虽不外乎皇后深明大义,无愧于母仪天下四字云云,但终归是使得一向拥嫡的文人士子们松了口气。皇帝听闻此言,也不由为昨日自己的态度而后悔,遂答应刘俨处斩之后沈观裕可以进钟粹宫叙话。
到了处斩这日,午门外围得水泄不通,老百姓尤其爱看这种场景,真正官家倒是没有什么人去凑热闹。午时未到人头落地,刘家人上前打赏并收了尸,不止沈顾两家松了口气,就连楚王也觉浑身上下通体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