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嘱咐是因为不希望自家子弟与宗亲来往得多了失了礼数让皇家记恨,如今看来没曾跟他们结下真情分竟是十分庆幸。
不然的话,倘若真结下了情义,如今在楚王郑王之间他们又当如何选择立场?
所以至今他们跟楚王也仅止于一道玩耍消遣,从来不涉及朝堂政事与家族,原本他对他们俩的态度都差不多,但皇后做下那么些龌龊事后,他不觉又偏向了楚王些许,郑王木讷寡言,虽看不出他有什么劣根性,但有皇后那样的嫡母在上控制,他若当政未必是勋贵之福。
也正是因为如此想过,从桂子胡同回来后他才未去寻韩稷求证,毕竟连他都在无意识地希望皇后倒台,韩稷会在暗中帮楚王拿到五城营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楚王自打开府之后会一路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也不认为乃是偶然。
西三所里住的命妇都是极有份量的,楚王到此处来的目的,莫非想借此攀求什么机缘?
但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又岂能胡加揣测。
他摇了摇头,走到西路宫门前,说道:“我找沈通政家的雁姑娘。”
门口太监微笑俯首:“回小世子的话,雁姑娘车马劳顿,已经就寝,小世子还是明日再来吧。”
顾颂哦了声,点点头。
后山北坡下,跑马的四人已经停了下来。
韩耘到底有武功底子,而且也是男孩子,在韩稷指点下已经能跑得挺顺溜。当然这是小马,要遇上大马,烈马还有各种驯马的技巧,他还得勤加苦练。
不过薛晶很不厌其烦,虽然懂的也不多,但是有他在,韩稷总算不必费那么多口舌。
他让陶行拿了些水和零食过来,放在平整的大石头上,然后各据一方坐下来。小屁孩们有了吃的,立即手拉手跑过来。韩耘坐在沈雁对面,一面吃着卤蛋,一面小心地觑着韩稷。沈雁支着肘倾身向他:“你觉得他很可怕?”
韩耘犹豫了一下,叹息着,把蛋放下来。
沈雁道:“为什么?”
韩耘一脸忧郁:“他总是不让我吃东西。”说完他顿了顿,又抬起头,盯着她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他?我看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止给你做这做那,还会带你避开有坑的地方,还有他看你那眼神都跟我早上的洗脸水一样。”
洗脸水?“这是什么比喻?”沈雁坐直身来。
“洗脸水是温泉水,就是说很舒服,”薛晶热心地解释,又偏头去问韩耘:“是这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