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这边还真没接过这么鸡毛蒜皮的案子,但事情到了眼前也容不得推托。
两个人凑头商议了半日,便就咳嗽着道:“既已在证据确凿之下定罪,那么本官依律定案判决,韩稷殴打庞家家仆,本应罚韩稷赔付银两予东阳侯作为伤药费。但因为此事乃因东阳侯治家不严,纵容家仆在外造谣生事引起。故而免除罚银。
“东阳侯罚俸三个月,以观后效。”
三个月俸禄虽然掉得让人肉疼,但是倘若真要从严处置,那可绝不只是罚罚俸这么简单。
东阳侯想想自己也是因了庞定北没事唆使刘四顺去田间挑衅韩稷才会有这么一回事的,也只好自认倒霉,只是对自家儿子却是免不了窝上一肚子火,回去后将之劈头盖脸痛斥了一顿暂且不提。
这桩糊涂案这么样糊涂断下来,韩稷得了几句训诫,但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上的损失,也算是大获全胜。
消息传到韩府。鄂氏在窗前坐了好半天才回神。
“去治桌席面。给大爷压压惊。”
丫鬟绣琴是宁嬷嬷的侄孙女,也是鄂氏的心腹,闻言她道:“大爷这么一闹,不但弄得太太前功尽弃。还在老太太面前落了不是。他自己倒是出尽了风头。不但在东阳侯面前赢了官司,又还把老太太的注意力全都牵引过去了。
“这两日老太太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他,太太还要治席面给他压惊。岂不太委屈了自个儿?”
鄂氏凝眉一个眼神瞪过来。
宁嬷嬷抢先斥她道:“没规矩的蹄子!太太的话也是你能挑理的?还不滚出去!”
绣琴素日颇得鄂氏的宠,鄂氏也爱她的活泼劲儿,因而往日说话也比别的丫鬟大胆,这次她实是为鄂氏感到气闷,可万没想到竟引来她这样的瞪视,于是连忙跪地磕了两个头,躬身退了出去。
鄂氏直到她掀开的珠帘又渐渐回归了原位,才又沉脸看了眼宁嬷嬷,在榻上坐下来,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如今仍是我的儿子,是这府里的大爷!我要怎么对他,他该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不是你们这些下人能够随意置喙的!”
宁嬷嬷浑身一震,望着地下,半日才道出个是字。
是夜府里便按老夫人的意思摆宴在慈安堂,老夫人知道韩稷安然无恙地回来,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神扫了扫一旁的鄂氏,并没有再说什么。鄂氏脸上也是笑的,这是她的儿子,麻烦事解决了她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她若不高兴,便该有人让她不高兴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