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道:“我初见辛乙的时候虽知他是个下人,但看他通体上下气度脱俗,谈吐行事都极为文雅,竟隐约有几分江南文士的行事作风。因而一直纳闷这样的人何以会屈居在你韩大爷身边做个下人。再加上后来得知他竟然又有着这样一手好医术,就更是不解了。
“现在听你说来,他必然也是你生父身边的什么重要人物了。”
除去这些,还有她曾在金陵呆过数年,听得出他稍带金陵口音,想来他即便不是金陵人,也必曾在金陵住过。原先并不曾深想,可如今细思之下,他若不是陈王府的旧臣,也必然跟陈王府有极深的渊源了。
韩稷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然后伸手从她腰上解下她的荷包,从中拿出个飘香的小盒子,从中挑了些香脂抹在她微凉的手上,说道:“他是我母亲的师弟,我外祖父的关门弟子。后来跟着我父亲身边的军医学医,当时我们家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外出采药,避过了这一劫。”
陈王府当时能人荟萃,陈王身边的军医,必然也是医术超群的名医。
辛乙若是拜在这样的人手下学医,能有这么一身医术也就不算奇怪了。
她低头看他细细地揉抚自己的手,没有抗拒,又问他道:“他是怎么说服你相信自己的身世的?”
韩稷将手抹干净,从领口内掏出块月牙形的玉珮来,指着上方雕着的莲花道:“我六岁的时候分院另住。魏国公给了我这半块玉珮,嘱咐我仔细收藏。
“辛乙到来的时候,告诉我体内的毒并非胎毒,而是鄂氏从月子里开始就一直不断地喂给我的毒。同时他将另外半块玉给了我,上面的缺痕与这半块堪堪合成一块。而玉上的十八瓣并蒂莲曾经是我母亲使用过的徽记。”
说到这里他将玉取下来,连同从怀里取出的另一半,一同放进她手掌心里,“上面有我母亲的名讳。而我后来多方查证,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我母亲的闺名,而那朵并蒂莲。也确实是少有人知道的她用过的徽记。
“我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查探和印证辛乙的话。然后某一天,我也亲眼见到了鄂氏如何用毒药代替太医给我的养生丸。我的母亲,是惨死在官兵刀下多年的另一个人。”
沈雁低头观察这玉珮,只见果然合得天衣无缝。根据华钧成所说。陈王妃这徽记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大概也因为如此。魏国公才敢将那座赤金的并蒂莲摆在案台上,辛乙能拿出这一半玉珮来,足可以证明是陈王妃的亲信。
不过。辛乙既是陈王妃的亲信,而魏国公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