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只好又站起来,跟上去。
鄂氏笑微微地看着她走近,与荣国公夫人道:“听说前阵子沈大人府上才出嫁了一位姑娘?”
荣国公夫人边走边说:“可不是?他们家的大姑娘,嫁去了江南谢家做少奶奶。虽是远了点,但论起人家来却是相得益彰。”
鄂氏笑着点头,瞄了眼沈雁,又道:“说起来咱们家稷儿也在议婚了,近来为这个事我可头疼了。稷儿这些日子没出去,也是被他父亲拖着说这个事。到底他是世子爷了,咱们也得听听他的意见。他若看好的,我们也没有不听的理儿。”
荣国公夫人把沈雁当成孩子,并没避着她的意思。但沈雁却是心下打鼓,从韩稷前番所说的话来看,鄂氏是知道他想娶她的事的,既如此,鄂氏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这番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直觉还有后话,因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
“那是自然。”荣国公夫人笑道,“稷儿年少英才,各方面简直都挑不出半点不好,反过来上门求亲的人家犹如过江之鲫,你若是不让他自己拿拿主意,光凭你们,不把眼睛挑花了才怪。好在当初我们至诚当初跟灵丫头打小的情份,倒让我少操了不少心。”
鄂氏与她在回廊上坐下,笑道:“稷儿倒是也有相好的表姐妹,他这孩子,平日里虽然淘气,但在他姐妹们面前还是挺有分寸的。他小时候,还跟我哥哥的二丫头过家家闹娶亲呢。那会儿,我们可都笑话过他们来着。”
沈雁听着这话挺没意思的。鄂氏出身教养本都无可挑剔,但在韩稷这件事上却始终不肯撒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换成是她遇上这样的丈夫——她也一定不会对个孩子出气的,到底冤有头债有主,还不如直接给魏国公下毒来得干脆。
从这点来说她是可以站在女人的立场同情鄂氏的,可是站在韩稷这边的立场,她却又无论如何原谅不了一个对无辜婴儿下毒的人,且不管韩稷究竟是陈王后裔还是魏国公的私生子。她不想留着这孩子。哪怕不同意抚养都成,并犯不着误他终生。
她并不清楚韩稷有没有跟家里提过提亲的事,但从眼下鄂氏这般明里暗时地提到韩稷与鄂家姑娘的事情,很显然是打算以此来打击她。好让她相信韩稷是跟鄂家小姐行为暧昧。别看这法子拙劣。但对于一个正常十二三岁不经世事的小丫头来说。往往却能够取得到效果。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安静地坐着听她们说话。
鄂氏见着她面色不变,心里却也暗暗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