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隽坐在石凳上,默了默道:“他让我跟韩稷联手调查那批杀手。”
陆铭兰微顿,说道:“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韩稷他欺骗了朕,朕不治他的罪就不错了。”他接了茶来喝道,一只手握着杯子,指节微微有些发白。
真是因为这个么?当然不是。可是,又能怎么样三言两语把他的感觉说清楚呢?
陆铭兰在旁侧坐下来,“皇上当真是这么想的?”
赵隽没说话,吃着桌上的干果。
陆铭兰默了下,说道:“韩稷是大周年轻一辈中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材,他不止有学识,有魄力,有谋略,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野心。这样的人,我们大周目前不缺,可是,谁还会嫌手下的良将多呢?贤臣良将越多,国家就越安稳,越能够强盛兴旺。”
赵隽剥着松子,没有答话。
陆铭兰的话十分正确,可是,现在听在他耳里却只能让他更加烦躁。
他眼下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能使大臣们相信,他有能力领导好这个国家,给他们创造更好的未来。
但是,这样争强斗胜,已经不是他的性格了。
他的棱角和少年独有的戾气,已经在那几年的冷宫生涯中消磨掉了。
但这样,又更让人觉得郁闷,因为连一点豪情也没有了,反观韩稷,他年轻,有为,有魅力。更有号召力,他想做就做,想撤就撤,就连退都退得那么干净利落。
他拈起两颗杏仁,在两指之间捏出了油来。
他们这里说着话,一个想着自己心事,一个忧心着对方,一旁站着的景洛,已是无暇顾及。
景洛望着他们,忽而一闪身。藏到廊下柱子后。
赵隽在的地方不喜欢多人近身追随。倒是给了他很大的活动空间。
他在柱后停留片刻,见无人注意,于是悄悄遁着无人之路出了乾清宫。
进宫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在这几个月里他却早就摸熟了乾清宫、坤宁宫等周边地形。
他一路飞奔回到钟粹宫。没片刻又蹑手蹑脚遁着无人之处走到内务府。找了刚够一人进去的夹墙缝隙藏下来。
他要出宫去。去找阿娘,去跟她回庄子里过鸡犬相闻的田野生活。
宫里的生活太枯燥无趣了,父皇母后虽然对他好。可是他们不会带他去田里挖地,不会带他上山逮萤火虫,也不认识竹鼠和苍耳,他知道他有要负的责任,可是他仍然想念乡下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