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脖子欠了欠身,开口就是:“娘子脉象滑如走珠,往来流利,是喜脉,只是月份太小,怕有些不稳。”
何氏在旁凉凉一句:“这是一早聚萍院请来给沅娘看诊的郎中,你侄女这是怀了身子了,周家还肯要她?”
这句话如同晴空霹雳,惊得裴氏身子一晃,连忙问那郎中:“你可认准了?真是喜脉?”
郎中呐呐点头:“不会错的,某看诊十数年从未断错过。”
何氏得意地看着脸色大变的老大夫妻二人:“该给大兄和大嫂道喜了,这是添孙了。”
杜安之几位族老听的糊涂:“谁有喜了?怎么就是添孙了?三郎不是刚娶了萧氏,这么快就有了?”
何氏嗤笑一声:“是大嫂那侄女,怀了三郎的孩子,可惜大嫂白白费了心思想把她嫁去周家,收了人家几万缗的彩礼,这会子怕是要还不上了。”
裴氏此时只觉得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裴沅居然怀了身子了,那周家还肯娶她吗?怕是怎么也瞒不过去了!可那送来的定礼她已经花用了,填补到账上去了,现在该怎么好……
她甚至顾不得留意杜安之几个人惊愕鄙夷的神色,只是跌坐在席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杜奎看得清楚,慌忙开口:“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我竟然全不知晓,愚蠢妇人,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他转而怒斥裴氏,一句话便将所有的事推到了裴氏身上。
杜安之皱紧了眉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杜家嫡支府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连未出阁的侄女与刚娶妻的郎君私通有孕的事都出来了,实在是令人不齿,不过这是这一家子的家事,他们虽然是族老,但也不管这些事,毕竟与族里荣辱利益无关。
他不再看老大夫妻那副惊慌的样子,再问何氏:“你要分家?”
“是!”何氏等得就是这一句话,斩钉截铁,“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连吃用都够不上了,我那园子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难不成就要被他们给苛刻死,可怜您二侄儿伤了头连看郎中的诊金他们都不肯给,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她又指着杜裕:“二郎比不得三郎体面,可也是杜家嫡出子弟,难不成就要一辈子这样窝囊下去,娶媳妇的钱银怕都不会给他!”
裴氏慢慢回过神来,却是陡然惊醒,不,不能分家,若是分了家,就得把二房三房那一份给他们,可是现下她哪里来的银钱再分出去,还有那些田庄铺子,那都是她的命,绝不能给!
她勉强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