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趁早上凉快好赶路,众人第二日起的非常早。 在晨光中,燕娘把十二娘从客栈背出来往马车上走,路过一个白嫩粉面的男子。 那男子原本打着扇子看仆人搬行李,现见到燕娘背着十二娘,“哗”的收了纸扇,指着她们问道:“这是哪位妹妹的丫头?即是病的走不得路了,就送回家去,何必还把晦气带上京都?难道还舍不得一个丫头?” 燕娘的脸涨的通红,正要开口解释,前面一个马车的车帘就撩了起来,一位穿茜红色襦裙的丰满少女探出头来,用葱白玉指掩嘴笑道:“二哥哥,她可不是什么丫头,是大姐姐指名要带到长安去的十二娘!” 原来那粉头粉面的男子是高家长房嫡子高二郎,而车中说话的,是他同父异母、同属长房的庶女,高六娘。 他颇为惊讶的对丰满少女说:“六娘,你可不许唬我!” 六娘笑的更欢了,扭了头说:“二哥哥这几年不在家,当初见十二娘的时候她还小,如今病了几年,就长的这般枯黄丑陋,你不信问问别人就知道。” 二郎听着点头说:“果如六娘所说,她病的枯黄丑陋,这到了京城如何去大姐家做客?莫让人家笑话咱们家把正经姑娘养成了丫头!” 燕娘不想听自家人如此笑话十二娘,曲了曲腿,行礼说:“二郎、六娘,我们姑娘身子弱,奴就先背姑娘上车了。” 二郎看十二娘的眼光怜悯了几分,却忌讳她生病,用扇子指了指,说:“快去吧,快去吧,别经常在人前晃来晃去,把病染给其他妹妹了怎么办……” 十二娘浑如没听见一般,从始至终没挣一下眼睛。 上了车,燕娘如往常一般把十二娘抱在怀里,安慰着说:“十二娘别气,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看二郎如今这样,老奴算是明白当年老夫人为何常常感叹子孙没出息,反希望我们十二娘是个男儿了。” 十二娘睁开眼睛,轻声说:“乳娘慎言,主仆有别,莫因为这点小事被人逮住口舌,我人微力弱,倘若出事,我想护也护不得你们。” 她心中愁绪顿生,她这般萎靡下去,高家人再过分也不会把她这个孤女怎样,可她身边的人如何是好?要跟着她一起受欺负?或是为她出头反倒惹祸上身? 她在燕娘怀里仰望着燕娘因难过而紧紧抿着的嘴角,心中突然觉得很痛,再世为人,她又怎么能再让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 同样的错,她高芸芸不会犯第二次! 小丫鬟阿兰自起床后就在收拾行李,直到把行李放到后面的货车上安放好,这才爬回来。 她手上拿着一个小木盒,欢天喜地的捧出来,说:“十二娘,你看,这是六娘赠给你的脂粉。平时看六娘不怎么搭理姑娘,没想到她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