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似笑非笑,让代荷把佟析砚拉起来按在床上,她站在床边道:“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说着她朝房妈妈看了眼,房妈妈立刻躬身出去,不会儿院子里就响起心竹,心梅以及几个小丫头的哭叫声,她们被堵住嘴,哭着的声音像是闷在水里将要溺毙的人,房妈妈一声令下:“打!”紧接着院子里此起彼落的落在皮肉上……
佟析砚听着哭的撕心裂肺,大太太就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代荷不由自主的抱着胳膊,朝后缩了缩。
不一会儿,院子里连低低的呜咽声也没有了,只剩下单调的板子声,转了眼房妈妈进来,在大太太耳边耳语了一句,大太太就冷笑着道:“死了就喊了家里人来领回去,每人给二十两的丧葬费。”
“心竹!”佟析砚尖叫一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的承尘,眼角的泪无声的落在枕头上。
大太太就看着房妈妈道:“找副架子来,把她抬到我院子里去,省的她再惹是非。”又看向佟析砚:“你给我养着身子,从今往后若再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送到保定去!”
房妈妈就出了门找了副架子来,和代荷几人将佟析砚移上去,又找了被子给她盖好,抬着佟析砚出门,院子里的雪地上,心竹心梅正被外院的小厮,从长长的凳子上拖下来,血肉模糊的后背上血顺着衣角流在雪地上,让院子里充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佟析砚泪如雨下,几次想从架子上跳下来,房妈妈并着几个粗使婆子就死命的按着她,大太太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再去触她的霉头。
司杏和春雁背过身去抹眼泪,心竹和心梅都是家生子,一个娘和老子在庄子上,一个留在保定的老宅子里守门,在府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可大太太说打就打,五十大板就是男人也受不住,她们又怎么能受的了。
“你们去看过了?”析秋将手里的绣花绷子放下来,脸色也很不好看。
司杏点了点头,露出兔死狐悲的感伤来:“心竹一条腿怕是废了……心梅……死了,其它几个小丫头纵是没死,这辈子也毁了,家里人收到消息也不会这么快就来,恐怕还要在府里留几日,我们怕那些迎高踩低的不好好待她们,就私自留了点银子,不管有没有用,也算全了我们一场姐妹情谊。”
这个时候她们就很庆幸,跟在六小姐身边,虽是提心吊胆的,但却不会有这样的灭顶之灾,或许,对于她们下人来说,没有这样的灾难,平平安安的活着出府,就是最大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