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镖头微笑着,耐心的说道:“少总镖头,我们走镖在外,广交朋友是对的,但并非什么人都可以做朋友的。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观那位公子步履稳健,手提长剑,他很可能身怀不俗武功,我们对他的人品秉性、出身来历一无所知,又岂能随便将他纳入队伍?
万一他别有居心,岂不是将我们置于险地?”
郑镖头也出声劝道:“是啊少总镖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你第一次出来跑镖,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我们无法跟总镖头交代的。”
“好吧。”林平之只得无奈点头。
左易本来也没打算挂靠福威镖局的车队。
他只是不想在后面的路上,跟着福威镖局发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让他们有点心理准备罢了。
出门后他翻身上马,先是找到一家铁匠铺,买了三把质量不错的匕首和一些小玩意,然后出了小镇,不疾不徐的向南行去。
走出不到三里地,当行至一段林间道路时,左易渐渐放慢了速度,眼神微微眯起。
五十米外,路旁一棵高大的柳树下,一个落魄狼狈的秃头老者,正盘膝坐在地上。
他脸色苍白无血,右臂无力的垂着,左脚血迹殷殷,整个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唯有一双昏黄却锐利的眼睛,正远远的注视着左易。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有些斑驳,也有些晦暗。
是陆翁。
左易没有停下,白马依然在前行。
直到进入林中,来到老者二十米外的地方,才渐渐驻足。
两双目光隔空对视,似乎都有些复杂之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算是一条狗,相处十几年也会当做家人一般看待,更何况是一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仆人。
相较于陈鹤,左易其实与陆翁的感情更深厚,看到从小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陆翁,落到如此惨象,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不忍。
“陆翁,你若就此收手,我可以当做之前的事没发生过,左家永远有你一口饭吃。”左易平静的说道。
他这番话,当然是假的。
就算他能当做什么没发生过,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放过陆翁。
陆翁似乎也明白这一点,讥嘲道:“少爷,别天真了,老奴已经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要你留下那铜匣中的东西,我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