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离开之后的那个晚上,岳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天里,岳飞所说的那些话,岳翻其实并不多么认同,虽然他如今不再恐惧漫无边际的死亡威胁,可是他依然没有多大的动力,起始点和出发点,还是一致的,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最大努力帮助别人。
如果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还如何去帮助别人?而岳飞就不同了,岳翻觉得,现在的岳飞,乃是不惜一切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那一类人,在岳飞心里,道义最大,跟着向老学究读书的那段时间,岳飞别的没有学会,倒是把最基础的儒家纲常伦理给学了一遍,看起来还深有感触。
岳飞想要做到至死无愧,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君父,无愧于自己,可是自从人类出现并掌握文明开始,又有几人,敢说自己至死无愧?一个人,要做到至死无愧,是多么不容易?
可是即使如此,岳翻依然不赞同岳飞的举动,虽然从岳飞的话里面,岳翻感受到了岳飞绝对不是一个普遍印象中的愚忠之人,否则他也绝对不会为了保护一城百姓而抗拒皇帝诏令,但是,他为什么还会班师,最后还那样死掉了呢?看来,另一个时空中的岳飞之死,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内幕在里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一直到下半夜,岳翻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等到第二日天已大亮,岳翻才醒过来,洗漱之后,吃了早饭,吃完早饭,整理一番,岳翻就来到了张英的军帐,打算和他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进军计划,不过走到帐前,岳翻突然看到了几匹明显不该属于皇城禁军的高大战马,还有几名明显不同于周边禁军士兵的士兵。
战马,是非常神骏高大的战马,士兵,带着剽悍的气息,肤色黝黑,身体结实,一眼就看得出精锐善战的程度,这样的士兵,很明显不是温香软玉的大宋腹地可以诞生的,唯一可以诞生并且拥有这些士兵的地方,只有一处——西北。
岳翻笑了,林冲来了。
果然,一进帐篷,岳翻就看到了张英正满脸笑容,握着一员大将的手,不停的说着什么,那员大将,身材高大,穿着威风凛凛的战袍,挺立于地上,就像是一棵老松扎了根,和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禁军军官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毫无疑问,不是林冲,还能是谁呢?
一别五年,当初那个东京城八十万禁军的棍棒教头已经变成了种家军头号猛将,也是西军里面赫赫有名的,能和熙河军主将姚古并称西北二庭柱的超级战将,大宋朝熠熠生辉的军事之星,从军五年,大小征战一百余次,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