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杀!”
顾有德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为自己即将失去一大笔钱财而心痛,他瞪着侯玄演,摇头道:“还不够。”
侯玄演脸上的肃杀之气,一扫而空,就像是冬日里脱落的冰琉璃。他粲然一笑,俊朗的面孔上布满了和年龄不相称的诡谲,轻笑道:“江南商税交的不明不白,得利的只是顶端的几个人,在他们下面,有的是人野心勃勃却上天无路。现在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给他们杀出一条通天之路来。
税改这一块,我改定了,哪颗脑袋冒出来,我就砍哪颗。然后让他下面的人上位,扶植一批新贵,许以开海通商等好处。”
这一席话说完,酷热的盛夏,房里几人都冷飕飕的。
顾有德目光炯炯,追问道:“你知道偌大一个江浙,你这样做需要杀多少人么?这些人手里的能量,聚合起来足以翻天覆地。”
“太公,你说的没错,你没有夸大他们的实力,但是你看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这些人要是有哪个勇气聚合起来,抵抗屠刀,那金陵、扬州、苏州、杭州这些地方一个也不会丢掉。而且他们也不是同心同德,总有几个开明的,分得清孰轻孰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就有些诛心的意味了,顾家的人心中都明白,他这句话里含着试探的意思。
顾有德呵呵一笑,没有丝毫的犹疑,说道:“文渊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老夫这里没得说。苏州的情况我比你熟,这里就交给我,你回去准备好,去浙江啃那几块硬骨头吧。”
侯玄演心中大喜,这个顾有德每逢大事,都必让自己满意。
“老太公,文渊记在心里了。事不宜迟,我就不久留了,详细事宜咱们改日再谈。”说完风风火火地赶了出去。
侯玄演一走,顾守业就坐不住了,他摆脱了二弟,问道:“阿爹,他侯玄演在苏州站稳,咱们是出了大力的。这怎么什么好处没有,就要先整治我们呢。”
顾有德难得没有训斥他,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捋着胡须笑道:“你阿爹我,本是顾家一个旁系庶子,做到如今这番家业,靠的是什么?”
“阿爹经商有道。”
顾有德不满地哼了一声:“经商?我们的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怎么还掉在钱眼里出不来?做什么事,都要有眼光。你既然说起经商,那在你看来,谁是最成功的的商人?”
顾守业沉吟片刻,说道:“本朝的沈万三,家中财富连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