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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玄演盯着沙盘,手里拿着一根木杆,一边指着一边默数了一下,问道:“武昌府的佟代,有多少人马?”
顾炎武答道:“马步军一共一万不足。”
砰地一声,侯玄演手里的长杆应声而断,侯玄演愤怒地将两截断杆扔到沙盘上:“不到一万人,是怎么拿下偌大一个武昌府的?”
袁继咸叹道:“武昌府的守军,不是何腾蛟的嫡系,一直为他所忌。那些军士领不到粮饷,饿极了只能就地抢粮,掠夺百姓。然后何腾蛟就上奏天子,说他们为祸一方,是一群兵贼。这些人恨不得生吃了何腾蛟,清兵一到,他们就献地投降了。”
侯玄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吐出:“好好一个湖广,本可以作为西南屏障,襄阳城能抵挡最强盛时期的蒙元六年,怪不得到了何腾蛟手里,跟他娘的纸糊的一样。有这样的总督,何愁大明国家不亡,华夏种族不灭。”
顾炎武幽幽地说道:“他还想杀袁大人呢,若不是有个义士相救,袁大人早就死在岳麓山下了。”
侯玄演气极反笑,说道:“荆襄这一战牵涉全局,若是被清兵拿下,江南就无险可守了。清兵随时可以从武昌府东进,金陵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一般。这种国运之战,决不能坏在一个何腾蛟手里。”
这番话杀气腾腾,熟悉他的老部下暗暗心惊,夏完淳年纪虽小,但是跟侯玄演时间最长。他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地说道:“何腾蛟是朝廷大员,海内人望极高”
侯玄演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涉险去福州,所为何事?上次常州之战我上奏天子,让何腾蛟迎圣驾亲征,他就推三阻四。我前番去福州,早就得了陛下密旨,杀之上顺天意,下合人心!”
袁继咸虽然差点被杀,但是还是心系江山社稷,他面带忧色,说道:“强敌在前,我们自相残杀,岂不是给了清兵机会?”
侯玄演眼睛眯成一条缝,沉吟片刻说道:“区区一个何腾蛟,有什么资格和我自相残杀,凭他从广西招募的那些督军、抚军,敢跟我的风字营相提并论?不过如今最紧要的是,收复武昌,打通和金陵的通路。否则咱们孤军一支,凭着个岳州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堵胤锡栽了,咱们岳州可就成了第二个荆州了。长沙何腾蛟的事,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定夺。”
厅内的顾炎武、袁继咸等人,从内心还是不希望同室操戈。听到侯玄演的话,他们长舒了一口气,顾炎武问道:“佟代收编了武昌府的守军,实力大增,督帅打算如何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