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上瑞眼珠转动,轻声道:“其中会不会有诈?”
章旷轻笑一声,感觉自己犹如诸葛附体,从容洒脱地说道:“兄长多虑了,侯玄演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理由私造这样一封密旨。我看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值得利用一下。用好了,可抵十万大军。”
何腾蛟脑袋一转,斜视着他,问道:“哦?贤弟有何妙计?”
章旷一看何腾蛟如此重视自己,而傅上瑞只能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不禁大感得意。有明一朝文人内斗,已经到了休戚相关的小团体,两个人都要斗一斗了。
“我们可以驱狼斗虎,侯玄演和郑芝龙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让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出面将陛下接来长沙,那么天下就掌握咱们手中。只有咱们这些清流掌握了军政,才有可能驱除鞑虏,北伐中原、光复我汉家江山啊。”
何腾蛟面色酡红,血气上涌,白皙的面庞上写满了激动。
“说得好,我们可要仔细应对,想办法让这个侯玄演为我所用才行。”
章旷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智慧中,被自己的智谋折服,无法自拔。他淡然一笑:“云从兄放心,区区一个侯玄演,据说年不满二十,在咱们面前还不是一言足以动其心志。”
何腾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章兄,正如同虎得双翼,不甚幸哉!”
他转过身,透过车帘招手呼唤过自己的亲兵,说道:“速速护送我前去城门,我要亲自到门口迎吴越伯。”
来到城门口,三个人先是登到城楼,仔细端详。城下的兵马甲胄鲜明,而且脑后没有辫子。城楼上的参将弯腰说道:“这些人马确实是侯玄演无疑,小人从岳州撤军时,曾经见过他们。这是侯玄演的北伐军四营之一,风字营。”
侯玄演淋在雨中,手掌摩挲着剑鞘,玉质的剑把传来丝丝暖意。
城门缓缓打开,几个亲兵撑着伞,护送三位大人下车。何腾蛟、章旷、傅上瑞笑吟吟地走出城外。亲兵护送着他们走过吊桥,高声喊道:“吴越伯在哪?总督大人迎接您来了。”
侯玄演摆了摆手,示意风字营不要动,自己和十几个亲卫下马,一起步行向前,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意。何腾蛟一看更加放心,他连兵马都不带进城,足见其诚意。而且此时南明官场虽然内斗成风,但是还没有付诸刀兵的前例。
侯玄演目视前方,低声问道:“这三个谁是何腾蛟?”
夏完淳凑近了说道:“定是中间为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