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兵营的到来,使北伐军的实力增加了一倍还多。这绝不是简单翻倍的问题,二十万人往城下一放,所起到的震慑作用,远远大于十万人的两倍。而清流关的打通,保证了物资兵源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到前线。侯玄演有了充足的本钱,这场仗要怎么打,完全是他说了算。济尔哈朗只能被动地接受,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连突围都是痴心妄想,只能在城中瑟瑟发抖。
侯玄演不知道城中的虚实,打定主意学习当年攻打洛阳王世充的李二,围点打援消灭满清的有生力量。满清如今最怕的,就是打掉他的兵力,区区关外弹丸之地,就算繁殖能力再好,能够养出多少鞑子来?杀一个少一个,杀一对少一双,他们耗不起!而城中两蓝旗几乎全军都在,毫不夸张地说,这里有鞑子立足的八旗之二,他们输不起。
有济尔哈朗和两蓝旗这么大的香饵,侯玄演不怕钓不到满清的援兵,只要有人赶来,在江淮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就是北伐军最好的猎场。
侯玄演揽着夏完淳的肩膀,笑道:“端哥儿,我在去年回京的时候,许了你的姐姐我的弟妹,让你回家与家人团圆一次。哈哈,这次怕是要食言而肥了。这一回北伐,耗尽了国库,不成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意已决,不打到山海关外,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撤兵。”过往几次北伐的无疾而终,一直是侯玄演的心病,这一次他处理了郑芝龙,拔掉了最后一根刺,后顾无忧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夏完淳的姐姐夏淑吉,正是侯玄演三叔侯岐曾的儿媳,从这层关系来论,他也算是夏完淳的兄长。自己的弟弟侯玄洵已经死了,但是看这个样子,夏淑吉并没有改嫁的打算,一直住在自己的府上,安心伺候公婆。就夏允彝那个老学究死板的样子,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改嫁了。
夏完淳虽然思念久违蒙面的姐姐夏淑吉和父亲夏允彝,但是他是个国大于家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新婚之夜就招募一支叫花子兵,赶到太湖助战。听了侯玄演的话,夏完淳双肩一耸,笑道:“好在督帅许的话,末将一向是不怎么信的,不然还真要失望一下了。”
侯玄演在战阵前,屡次三番的许诺久战的士卒,带他们回乡。接过战阵打了一场接着一场,暑去寒来已经两年有余,征战在外的将士少有能够停歇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成了北伐军中,人人都知道的一条轶闻,人望达到顶峰的国公爷一言九鼎,说的话什么都可以信,就是带你回家不能信。
话虽如此,侯玄演被当众揭发,还是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