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明时候,六部以吏、户、礼、兵、刑、工排序,吏部为六部之首。
大华基本上延续了这一套,只是近年来工程浩繁,屡动土木,让工部的地位隐隐上升。
当年江南陷落,唯有苏州是一片汉土,许多有志之士纷纷到达苏州,给侯玄演提供了充足的人才储备。工部尚书王夫之,就是当年和黄宗羲一起逃亡至苏州,到现在高居工部之首。
夏汝弼是王夫之当年的好友,曾经一同在湖广乡试中举,后来一起抗清。
只不过夏汝弼无心仕途,北伐成功后没有入朝为官,而是选择带着琴童游历四方。
夏汝弼的马车到了金陵,直奔王夫之的府上,只一张贴子递进去,片刻功夫,角门儿就开了,搬开了门槛,直接让他的马车驶了进去。
车进了尚书府,夏汝弼轻车熟路,不用下人指引直奔书房。
果然王夫之在书房内等候,见到他之后搁下笔,笑道:“这不是莲冠道长么,正是稀客啊,怎么想起旧友来了。”
夏汝弼自号莲冠道人,就南岳及九疑山泉石间,弹琴吟啸以终日,如同游方道人一般。
夏汝弼抚须自得地笑道:“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船山以为当今陛下是何许人也?”
王夫之脸色一紧,背后讨论人君帝主,本身就是不合规矩的事。自己这个老友放浪惯了,根本不理会官场这一套,自己若是回答了他,将来传出去徒增麻烦。可若是不回复,又显得不够洒脱,在老友面前就落了一等。
这个老道,怎地如此不懂事王夫之有些恼怒,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
终究还是好胜心强一些的王夫之,略微一思忖故作洒脱地说道:“今上雄才伟略,文治武功,驱除鞑虏,再造汉统,实乃千古一帝。”
夏汝弼一拍手掌,笑道:“到底是多年的朋友,你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陛下虽然如此英武,却有一事不尽如人意。”
王夫之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这个老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便沉着脸不说话。
夏汝弼只当他沉思不得,笑道:“陛下出身嘉定侯氏,先皇烈帝率众而起,家族无不响应,以至于人丁凋零,至今皇室只有一个陛下,一个太子,一个皇叔而已。若不开枝散叶,百年之后皇室式微,该当如何?”
王夫之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心中的大石头落地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丝好奇心,颔首道:“兄长所言不差,然则有何主意进于陛下?”
夏汝弼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