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在嘉定并未多做停留,这种事本来就是寄托哀思,若是留的久了,反倒成了有心人铺张媚上的捷径。
圣驾一转,回到苏州,自从登基之后,来苏州的次数与日俱减,这一次的欢迎明显比以往还要隆重。
侯玄演虽然一向鼓励勤俭,不主张奢侈浪费,但是苏州是个特例。
一来这里富庶甲天下,二来是自己的老本营,人回家的时候总是喜欢热热闹闹。
以往的侯府如今已经成了行宫,杨恕穿戴的整整齐齐,一身平日里不舍得拿出来的御赐莽服玉带,头戴四方璞帽,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迎接。
杨恕今年五十九岁,但是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腰板儿挺拔,精神奕奕,面容清矍,五官周正,不要说年轻时候,就算是现在,也是个颇有魅力的美男子大叔。
也难怪侯峒曾会在路上见到他受伤就出手救护,古时候的读书人最看重长相,这种正气的国字脸一眼看去就有三分好感。
侯玄演称帝之后,并没有封赏这位忠仆为官,而是给了他很多的田产和金银,还置办了一个大院子。只不过他坚持住在行宫,行使一个管家的职责,平日里也不怎么回家。
古人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是杨恕不是做官的材料,强行顾及彼此深厚的感情,给他一个官做,是对这个官管辖下的百姓的不负责任。
侯玄演重回苏州的府邸,颇感兴奋,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几个熟悉面孔,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顾菱儿陪在他身边,见到他眉头一皱,赶忙宽慰道:“陛下,这些竹子还是臣妾和潇潇栽的呢,没想到这么大了。”
侯玄演顺着车帘往外看,只见一排青色竹子迎风摇晃,在树前立着一个不显老态的中年人,正是自己家的忠仆杨恕。
侯玄演这才露出了一丝喜色,挽着顾菱儿说道:“走,回家看看。”
大庭广众之下,被侯玄演挽着手臂,饶是顾菱儿也稍觉羞赧。
杨恕赶紧一个箭步上前,侯玄演的侍卫刚想拔刀,被秦禾压住。
笑话,杨恕会谋害当今圣上,恐怕比这些侍卫刺驾还不靠谱。
杨恕躬身掀开车帘儿,顾菱儿一袭鹅黄衫子,衬得人比花娇,跟着侯玄演,娉娉婷婷地从车上走下来。
“杨叔,别来无恙,身体可还好?”
杨恕泪眼朦胧,说道:“老奴这身子,哪里值当让陛下挂念,不过是年轻时练了些拳脚,老了没什么本事,就一个身体好。陛下这一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