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是个赳赳的武夫。他是五成兵马司的指挥使,官职不高,但胜在握有实权,所以才能在寿王府的寿宴上谋得一席之地。
军伍出身的他,自然一眼便认出了齐令先的身份。虽然现在齐令先一无爵位,二无兵权,但这位指挥使丝毫不敢轻慢。碍于席上还有其他的宾客,他不好正式见礼,微微抬了抬屁股,躬身朝齐令先连连拱手。
齐令先扫了他一眼,微微勾唇,“指挥使太客气了。今日寿王妃寿诞,你我皆是受邀的宾客,谈不上‘幸’不‘幸’的。”
这位指挥使连连摆手,直道‘您太客气了’。他生得虽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笨的人也坐不稳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
齐令先客气又疏离的态度,让指挥使明白,眼前这位前黔国公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更不愿同席的宾客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指挥使便不再多言,但对齐令先的态度依然恭敬无比。
热情招呼客人的寿王世子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心中对齐令先在军中的影响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父王说得没错,齐氏虽丢了国公的爵位和西南大营,但其隐在暗中的势力仍不可小觑。与其他三大国公府的联系也十分密切。
表面上,齐令先在人前和英国公等人并不亲近,见了面只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殊不知,他们越是这般,落在有心人眼中便越是猜度——明明都是世交,几辈子的交情,几家也都不是见风使舵的人,没道理齐家一落败就急着划清界限。他们这般,分明就是遮掩。暗地里还不定怎么亲密呢!
齐谨之并不知道寿王父子的心思和打算,他伺候父亲落了座,自己不急着入席,先去寻大理寺的人,跟上司问了礼,又跟同僚寒暄了几句,随后又与几个相熟的勋贵子弟打了个招呼,足足在寿王府的待客花厅里绕了大半圈,齐谨之才溜溜达达的回到齐令先身边坐下。
“父亲,寿王在京城的人缘真心不错,京城排的上号的人家来了三分之二,朝中的官员来了大半,”
齐谨之端起茶盏挡在面前,悄声对齐令先说道:“且处处语笑喧阗,好一派花团锦簇、富贵祥和的景象啊!”
齐令先的眼睛眯起,低低的叹了一声:“寿王果然名不虚传。”隐藏的不是一般的深,时至今日,竟还没有人怀疑他。至少放眼整个花厅,除了少数几个谨慎的领兵国公,绝大多数的官员估计还当寿王是个醉心享乐、无心皇位的闲散王爷呢!
不多时,接到寿王府邀请的宾客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花厅里也变得愈发热闹起来。